S大的参赛人员风风光光回申城了。
带队老师在回去的路上孜孜不倦夸汤杭，说他带队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稳健的学生。
就算是当年的秦高，初次参赛也是愣头青模样，不像汤杭淡定轻松。
汤杭原本想说，因为他是真的不在意得奖，所以才没有压力，才显得格外从容。
不过这话由他说出口，好像有点凡尔赛，于是干脆闭嘴了。
车子是直接去的学校，但是逢着星期六，他们不需要上课。
汤杭给郑鸿云发了一条信息：我比完赛回学校了。
秦高这时候走过来说：“你要回家吗？我开车顺道送你吧。”
“不用，我买了车。”
汤杭抬头朝他疏离一笑，走开去寝室楼。
两个室友可能出去打游戏了，寝室里空空如也。汤杭拿过自己抽屉里的车钥匙，打算开车回海滨公寓看看。
他觉得太奇怪了，郑鸿云没有任何理由失联一天一夜。
电梯上行中，汤杭手机震了震。
他原本以为是狗男人终于知道回信了，没想到是甘新梅问他考完试了吗？
汤杭回：嗯，我拿了第一名。现在快到家了。
汤杭滴滴滴摁着公寓的电子密码，一打开门便发现了家里气氛不对。
甘新梅和汤雪松沉默坐在沙发上，客厅里没有开电视，安静得可怕。
“爸，妈，我回来了。”
汤杭清朗的嗓音响起，夫妻俩的脸色一个比一个沉，双双没有回过头看他。
汤杭走过来，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他们问道：“怎么了？”
他把手里的奖杯和证书放在几桌上。
汤雪松看起来面容疲惫，眼袋垂得很深，仿佛一夜未睡的模样。
甘新梅眼睛红肿，看到汤杭的瞬间，眼泪又自动满出来。
她倔强地用手背去擦。
汤杭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见状无声坐在两人对面。
“爸，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甘新梅实在难以启齿，而且越想越难过，直接把手机扔到汤杭怀里。
“你自己看看！原本你爸是要找猫的，结果……”
手里是公寓门口的监控视频，他跟郑鸿云亲亲搂搂的画面。
汤杭登时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僵住了，脑袋混沌不清。
“你们怎么会……”
“你以为我跟你爸不会用手机连监控，所以才不要脸在门口做那档子事对吧！但是我跟你爸有嘴！我们会问楼上高阿姨，人家教我们连上监控了，原本是找猫的，结果看到你们……你到底是不是被下蛊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甘新梅刚看到视频的时候，整个人都吓懵了。
男人跟男人接吻简直超出了她对世界的认知，这怎么可以呢？
她忽然想到在老城区的时候，高雪月话里话外讽刺过她，说汤杭跟郑总太过亲密，是不是有其他关系？
没想到一语成谶。
甘新梅忍了又忍，一下没控制住，对汤杭哭诉起来。
“杭杭，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老实告诉妈，是不是郑总逼你的？我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儿饼，他当初是不是看中你，才肯拿钱帮助我们家的？”
甘新梅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把责任都推到郑鸿云身上，祈祷他儿子还是清白正常的。
汤杭沉默了两秒说：“妈，他没有逼我。我本来就喜欢同性。”
甘新梅顷刻间瞪大了眼睛，差点喘不过来气，伸手指着汤杭的鼻子。
“你胡说！自古男女才能成夫妻，你怎么可能本来就喜欢男人？！你一定是受到郑总迷惑了，一定是的！”
甘新梅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可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往下掉，她心里仍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汤杭哑声无奈喊道：“妈……”
他起身蹲下来，想靠近甘新梅，让对方别再哭了，可是甘新梅迅速推开了他，还用红肿不堪痛心疾首的眼神看他，看得汤杭心都碎了。
“你别叫我妈，我没有同性恋的儿子！”甘新梅哭得抽噎不止，语重心长地说，“我哪怕你成绩没有那么好，也不希望你喜欢男人，你知道吗？”
汤杭闻言瞳孔一颤，所有想要说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仿佛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