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能会说:“原来熙熙不是傻子,熙熙是疯子。”
汪熙怡光想想这句话就要窒息了。
她的世界将会永远沉浸在黑暗里,永无明日。
朋友在帖子最后写到:两天前,汪熙怡已经被她舅舅送出国,不会再回来了。
其中原因可想而知,大人物是不能有任何污点的。
郑鸿云看完这长长的一篇,酒气都消散不少。
他阖着眼靠在车椅背,脑子里冥想着很多事情,突然问李威道:“你觉得我脾气怎么样?”
李威无情嘲笑了一声:“哈?云哥,你脾气怎么样,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郑鸿云是出了名的脾气差,进局子前经常掌掴手下,后来在牢里待了八年,倒是有收敛一些暴戾,
“不过自从跟汤杭在一起,我感觉云哥你已经很久没有发飙了。”
每天正儿八经在办公室工作,有时候李威看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是吗?”
郑鸿云听了后面这两句话总算舒服一些,可回家睡觉的时候却并不踏实。
他做了一场梦。前半部分是他跟汤杭在家里的温馨画面,后面两人不知道怎么争执了起来。
他盛怒之下揪起汤杭的领子,而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郑鸿云惊醒过来,额头铺满了汗。
房间里开着明亮的灯,郑鸿云翻身下床,出去倒了一杯水喝。
他捞过手机想给汤杭打电话,发现对方考试关机了。
郑鸿云眸光暗沉,因为最近总是莫名心慌,有时候他明明很想汤杭,可是心底里老是冒出一股力,在无形抗拒这种思念。
他第二天抽空也去做了个基因检测。结果不太理想,测出来他是个相当容易情绪化的人,而且易怒值很高。
负责的医师看见郑鸿云脸色很臭,不停地解释说:“这个数值只是参考,未必跟现实完全符合的。”
郑鸿云忍不住发脾气:“不符合你们搞这些东西出来做什么?!”
他只是想要一份科学的证明,能够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仅此而已。
可惜回回不能如愿。
郑鸿云生闷气甩手离开了,车子莫名其妙开到市二院门口。
他又挂了历长峥的号。
历长峥原本在问诊室里打哈欠,看见郑鸿云的时候立马清醒了,唇角微微勾着笑。
“怎么着,郑总还是觉得自己有病啊?”
郑鸿云黑着脸坐在他面前。
“我听说你还辅修了心理学。所以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希望你尽快给我一份准确的结果。”
“我还是那句话,精神病一直没有明确的遗传规律,不过你要是实在怀疑,做个题呗。”
历长峥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是否有暴力倾向”测试题给他。
郑鸿云坐在那里很认真把题写完了。
他自我感觉结果不太乐观,因为他的选项有太多是负面词。
历长峥堪堪扫了两眼,便把纸张丢在桌面上。
“你最近经常心烦意乱是吧。压力很大?因为怕自己有病。”
郑鸿云沉默了一下。
“我只需要知道结果。”
历长峥厌厌的表情难得正经起来。
“郑先生。首先,我有作为一位医生的基本操守和职业素养,这点请你放心。其次,比起精神方面的问题,我觉得你更应该注意心理方面的问题。”
历长峥手里捏着一只钢笔,用笔帽重重点了点桌面。
“你的心理正处于亚健康状态,所以容易陷入焦虑不可自拔。有时候不能控制自己,未必是暴力倾向,绝大多数可能是心理出现问题。只要心结解开了,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郑鸿云眉头蹙得紧紧:“你凭什么确定我是心理问题?”
历长峥倏地笑了,指了指问诊桌上的医生牌。
“凭我是医生,你是病人。”
郑鸿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他确实发觉自己这段时间出问题了,以前明明果决自信,可是现在经常犹豫彷徨,而且工作注意力也不容易集中,总是胡思乱想,把自己的精神状态搞的一团糟。
郑鸿云哑了嗓音:“给我解决方案。”
历长峥从抽屉里又拿出一张宣传单,内容是申城某心理诊疗室的广告地址。
“这是我朋友开的诊疗室,你周六下午三点到这里找我。哦,对了,友情提醒郑总一句,本人按分钟收费,只刷卡不收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