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宫门后,沈倦之便从半空降下来,飞到地面。
段琅和墨渊只能跟着他一起落到了地面上,陪着他一起慢悠悠地往宫殿里走。沈倦之打量着四周,漫不经心地道∶"这地方破成这样,真的很不符合我的身份。"段琅∶".…"
论装逼,你比墨渊还厉 害,你简直是第一名。
他不软不硬地怼了一下,"那什么地方才符合师兄的身份?沧澜仙门吗?"沈倦之似笑非笑地睨了段琅一眼,微微挑起的眼尾泛着薄凉的光。"你这小东西倒比我那小师弟可爱多了。"
他的小师弟自小便是一副冷情冷心的面孔,不苟言笑,成天只抱着剑为生。
说起来也是他遇到过的很有意思的人了,只是他'死'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想想也是可惜。段琅对沈倦之的夸奖照收不误,笑着道了声谢,开门见山地问道∶"师兄当年是假死吗?"
其实被沈倦之拆穿了身份,他不应该再叫他师兄,只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怎么称呼,干脆还是延续原来的。
"小东西的问题还挺多。"沈倦之偏头看向段琅,俊美到妖异的脸上挂着笑,眼角的泪痣似乎泛着微光。
墨渊脚步一动,不动声色地挡到段琅身边,对着沈倦之冷嗤一声。
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沈倦之的死,段琅就不会那么仇恨魔物,说不定也不会把墨渊弄到训诚堂,从而被扔进魔物深渊。佛说万事皆有因果,果然不错。
沈倦之瞥了墨渊一眼,唇角的笑意不变,似乎并没有觉察出墨渊对他的不屑。
段琅觉得只要不惹到沈倦之的点,表面上他是一个特别容易相处的人,不过也只是表面上罢了。说话间,一行人回到了段琅和墨渊暂住的院子。沈倦之站在院门口,笑着道∶"原来你们住的是这里啊。"段琅听出来沈倦之语气不对,心想不会吧,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看向沈倦之,见他也望着自己,一副你怎么不问我的模样,干脆头一撇,当作没听见,直接道∶"师兄请进。"
沈倦之遗憾地啧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进了屋后,他堂而皇之地坐到罗汉床上,斜斜地靠在上面。"开始吧。"段琅下意识看向墨渊。
墨渊站在门口,外面黯淡的光线落在他脸上,像是往上面渡了一层阴翳。
见段琅看他,他慢慢抬起眼,削薄的唇角抿成一条锐利的线,一副并不打算动作的模样。段琅只得走过去,踞进脚尖,在他耳边特别小声地说道∶"要不然你装装样子?把他哄走算了?"他虽然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墨渊明显不情愿,还不如先把沈倦之这一关过了,再说其他的事。
墨渊伸出手臂,牢牢捆住段琅的腰,黑眸盯着他,里面闪过一道诲暗不明的光。"你……"
段琅对墨渊突如其来的霸道行为虽然早就习惯,但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耳尖还是不由红了红。"什么?"
墨渊将段琅搂得更紧了一些,如枯井般幽深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痛苦的挣扎。片刻后,他开口道∶"你不要怪我。'
段琅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墨渊就放开了他,转而抓住他的手,将神识探了进去。段琅感到识海里多了一股阴冷的气息,如一道冰锥慢慢扎了进来,探进他的识海深处,随后那气息像是被一道犹如墙壁的东西挡住了般,再也过不去。
他情不自禁地顺着墨渊的神识看了过去,发现在识海最深的地方,果然有一道墙壁,上面烙着符咒。"咦,这是什么?"他不禁在识海里奇怪地问道。
墨渊没有回答他,但是段琅能够感到他看了自己一眼,目光深深,含着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随后,属于墨渊的神识将那些符咒戳了开来。
段琅只觉得眼前一阵金光闪过,使他下意识松开了墨渊的手,却又被反握回去,力道很大,攥得他生疼。
他不由嘶地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再睁开眼时,发现他身居在自己的识海里,而眼前的人,却是许久不见的容枝。
容枝依旧是乌发墨衣,不同的是他脸上多了和墨渊一样的红纹,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也变得和墨渊有七分相似,只不过比墨渊更加俊美,更加夺人心魄。
看到段琅,他冰冷的墨眸瞬间变得柔情似水,伸出手似乎想要抱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收了回去。"阿琅。"
段琅看着那张和墨渊七分像的脸,虽然早就猜到他和墨渊是一个人,但还是不由一愣,随后,心口因为容枝的呼唤,泛起密密麻麻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