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溪边为他穿衣边奇怪道,“公子也听说了么?婉美人昨夜突然被关到地牢了。说起来也是呢,这婉美人前两日还正得尊主宠爱,昨天夜里不知怎么就惹恼了尊主,今日听说已经被关地牢了…”
“她性命无碍吧?”
“婉美人正得尊主宠爱,性命自然无碍。”润溪麻利将玉华发上的玉簪定好才道,“公子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没什么。”得知聂凤儿性命无虞他才微微松了口气,也许阮宁安并未他想象般嗜杀成性残暴无情。
却听润溪又叹道,“婉美人虽说没事,可她出身的凝青派却是惨了。尊主已经带人攻去凝青派,也许不日便要…”
“啪!”玉华怒冲冲一拍桌案,“这个孽畜,莫非他又要去屠人满门吗!”
“…公子息怒。”虽然不知玉华为何如此生气,但润溪还是小声辩解道,“公子莫气,尊主他一向喜怒无常,您这番话他若是听到少不得又要一顿责罚,左右您也不能改变什么,还是由他去吧…”
玉华紧攥的手指颓然松开,他已经没有在听润溪絮絮叨叨在说些什么了。
脑海中只有反反复复一句,“左右您也不能改变什么。”
润溪说得没错…他看向自己的右手,而后尝试凝力于右手,手心处却始终空空荡荡。
以他现在这幅模样,确实改变不了什么。
玉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打断了喋喋不休的润溪,“…去一趟苦竹峰。”
…………
苦竹峰是南华派悬浮云海之上的一座孤峰,此处是南华派历代关押囚犯之所,然而如今却关押着南华派所有弟子。
玉华若进苦竹峰按常理来说本该层层把守难以接近,然而阮宁安为了让他心甘情愿受自己摆布特地吩咐让他出入自由。
毕竟他若是亲眼见到南华派众人之惨状定会更加受制于阮宁安。
在今日之前玉华确实也是这么做的——委曲求全无数次才能换来南华派掌门同弟子的短暂安稳。
只是今日他有些疲惫,他终于意识到即使自己对阮宁安再百依百顺也无法阻止他滥杀成性的事实。
此刻他站在有灵力加持的铁门前,凝力于右手清月剑,清月许久不见天日,此刻重得召唤,清亮剑锋发出于主人共鸣的嗡嗡声。
玉华神色平静举剑斩下牢中封印,一阵刺目的强光随清月剑与封印接触的地方闪过,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玉华的脸色又苍白了些许。
“师兄快停手!如今的情况你怎可再服涅凤丸!”玉溯神色焦急,慌张上前想要阻止他的动作,然而泛着魔气的封印将他的动作始终隔绝在离玉华三尺之遥的地方。
涅凤丸短期让人提升灵力,然而会对内力造成一定反噬,强行提升的短期灵力越多反噬就越厉害,以玉华如今残败不堪的身体服下涅凤丸后强提灵力,无亚于引火自 焚。
玉华抿唇不语,始终盯着清月剑与封印相触之处,魔气缠绕的封印分毫未变。玉华咬了咬牙,清月猛然爆出更为强大的银色灵光,他的脸色也随之更加苍白。就在玉溯几乎以为玉华坚持不住时,封印上的魔气终于呈现衰退之象。
一盏茶之后,封印解除,玉华顾不得擦一把额头的冷汗便收剑入鞘,“师弟,趁现在,快带上师兄走。”
玉溯扫了一眼门口处横七竖八躺着的守卫,担忧道,“若他们醒来向阮宁安禀告…”
玉华已经大步走进牢房一把将昏迷不醒的玉隐扶了起来,“先别管这么多了,你先把师兄带出去解完毒再说,对了…聂凤儿我已救出,你们带她一起走吧。”
“师兄,留在此处太危险了,你今日必须随我一起走!”玉溯伸手去拽玉华的衣袖,却被玉华躲开。
面对玉溯难以理解的目光,玉华不以为意笑了笑,“这么紧张做什么,就算留在这里,我徒弟又不会杀了我。”
玉溯被他这番话气得倒吸了口凉气,“事到如今你还相信阮宁安?他都已经嗜杀成性到了如此地步,师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玉华揉了揉耳朵,“好了好了,时间紧迫你快少说两句吧,你到底逃不逃啊,不逃往后站站别挡着你身后的师侄们啊。”
玉溯既怒且气地往后退了几步,玉华将目光从后排仔细一一扫过。这些南华弟子虽看上去个个神色憔悴但依旧算是训练有素,在这种生机在前的关键时刻也没有高声喧哗,而是都瞪着眼睛紧紧盯着玉溯的举动。
如今掌门玉隐身险昏迷,玉华被阮宁安囚禁,只能以玉溯马首是瞻。
青荷身为掌门首徒,不由走向玉溯抱拳道,“小师叔,二师叔好不容易为我们寻来一次生机,与其留在这里被阮宁安用安危威胁二师叔,倒不如先逃出去,留得青山在也好早日商量营救二师叔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