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阁主和狐时远,公冶佑和狐志满去了崖底,找到了阁主的,已经摔成了肉泥,而且浑身上下像是被虫啃食过。
后来他们才知道,阁主当时吃下去的虫子叫“万生”,就是可以无数次生长出新的肉体,但代价是只能坚持一个时辰,而一个时辰后,若是没有人作为容器把虫子引到他身上去供虫子啃食,那虫子就会反噬吃它下去的人。
鹤陌说这个虫子留在外面很危险,因为它会自己找宿主寄生,但是狐志满他们在下面找了很久,也没有看见那个虫子。最后只能放弃,在把阁主的尸体一把火烧了,将其骨灰撒在了被烧没的归梧阁的土地上。
至于狐时远,没有人找到他。
没有尸体,没有活人,他们找遍了山下的每一个角落,找遍了悬崖的每一个可能接住他的平台或者树木,都没有他。
就好像他突然出现弄的狐志满措手不及一样,他又突然消失,把狐志满的心被带走一半。
狐志满在山谷里找了半个月,才彻底放弃。
而楚寒雨,从被救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醒过。
“鹤老先生。”
公冶佑并没有回宫,也没有回凉国处理战事,而是留在清明山庄,守着楚寒雨。
这个时候刚好鹤陌过来看楚寒雨,所以公冶佑就站了起来,给鹤陌让位置。
“皇上,”鹤陌摆摆手,这些日子以来,他也算是把公冶佑对楚寒雨的情意看在眼里,只是楚寒雨这个情况,真的不好说。若是母蛊活着,他还有几分把握,可是一只死了的母蛊,鹤陌是真的没把握。
“老夫近来翻了巫缈族关于情蛊的书籍,”鹤陌说,他们在归梧阁内,找到了关于巫缈一族的很多东西,虽然公冶佑把人给灭族了,但是东西却留了下来。他并不想抹去他们的存在,但是也不会允许他们在以后存在。
“得知母蛊死后,公蛊也会死,”鹤陌继续说,“但宿主不会,只不过他会失忆,而且智商回到被种蛊以前,也就是楚寒雨三岁以前。”
公冶佑:……抿着嘴没说话,其实楚寒雨能活着,他已经谢天谢地了,至于别的,只要活着,总是有机会的。
“只不过,”鹤陌叹了口气接着说,“他本是逆天命之人,蛊毒在他身上这么长时间了,会不会有别的意外也犹未可知。再加上,他伤的太重,虽然手脚的经脉已经连接起来,但恐怕也拿不了剑了。日后醒来,若能像正常人那样正常生活已经是万幸。皇上,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朕知道。”公冶佑看着床上的楚寒雨,这一个月以来,虽然人没醒,但是经过调养和治疗,他的脸颊也渐渐红润起来,至少看上去有生气了,“只要他活着就好。”
不管怎样,只要活着就好。
“父皇。”公冶言端着药走了进来,这几个月发生很多事情,他还小,还不能明白背后的东西。只是他的父皇告诉他,爱一个人恨一个人,要凭自己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心去体会,而不是听旁人说,他做了什么,他又是怎样一个人。他虽然还是不太懂,可是他知道一件事情,就是他希望床上的人醒过来,正如每个人都希望的那样。
“这是狐爷爷熬的。”公冶言把药碗递给公冶佑,奶声奶气的说,“但他熬睡着了,所以就由孩儿端过来。”
狐志满是自我折磨过度,晕了过去。
公冶佑接过公冶言手中的药碗,“言儿乖。”
“老夫帮你吧,”鹤陌帮公冶佑把楚寒雨扶起来,一勺一勺的给他喂药。公冶言站在旁边看着,忽然,他看见楚寒雨的手好像动了一下。
公冶言揉了揉眼睛,再看,“父皇,君父的手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