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靖眼前发晕,咳得连呼吸都喘不过来了,浑身上下仅仅只是动一下都无处不疼,手脚都像是被砍断了剁碎了一样,疼得他什么都无法思考,耳朵里除了自己的咳嗽声什么都听不见。
吕冬冬把那黑衣男身上能搜的东西都搜了出来,又重新滚回祁靖身边,哗啦一下把所有的瓶子都洒在祁靖眼前,两手去扶住正一手捂着嘴,闷声咳着的祁靖,“师兄,师兄,你看看,这些药这些药能不能用,师兄,你看看。”
“我分辨不出来,”吕冬冬哭得鼻子都红了,边哭边骂自己:“师兄,我太没用了,猪都比我厉害,师兄,都是我害的你,我真的太没用了,师兄,你不要有事,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师兄——”
祁靖最后紧紧捂着自己的嘴,慢慢地止住了咳嗽,什么声音都没有的脑海里终于挤进了吕冬冬哭得凄凄惨惨的哭声,勉强分辨出了他在说什么,感觉到他正用两手撑着自己,祁靖勉强地抬起一手,想要捂住吕冬冬的嘴,结果抬起的手只是轻拍在了吕冬冬的膝盖上,声若蚊蝇,“太吵了......”
祁靖的声音在吕冬冬的哭声里简直就是如同在雷声轰轰的情况下,细针落到地上一样不可能听见,可是吕冬冬却神奇的突然紧闭起嘴。
哭声咽进肚子里,打了声哭嗝,他看着祁靖小声道:“师兄,师兄,你没事了吗?”
祁靖手撑着吕冬冬的腿,整个人卸力,翻身想要躺在地上,吕冬冬忙伸手过去扶住,不知道碰到了他哪处伤口,听到祁靖痛吟了一声,又慌张地松开手,祁靖一下子就给砸在了地上。
都摔懵了的祁靖:“......”
吕冬冬十分慌张,忙凑过去,眼泪汪汪的,看起来下一秒又会哭出声一样,鼻音浓重的连说道:“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好像碰到你伤口了,师兄,你疼不疼啊?痛不痛,你看看这些药有没有能用的,师兄,你看看,我都是从刚才那个人身上摸出来的。”
吕冬冬拿起一瓶药,往里头望了一眼,结果没看到里面是液体是粉还是药丸,干脆将瓶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一点,是几粒黑黑的药丸。吕冬冬拿起来凑到祁靖鼻子下面,“师兄,你闻闻,这个药能吃吗?”
祁靖闻了闻,转头避了开。
这个药于他无用。
吕冬冬瞬间明白,又翻出了几瓶,到出一点白色的粉末状东西,捻起一点给祁靖闻,祁靖此时头脑发晕,勉强闻了闻,低声道:“金创药。”
吕冬冬如蒙大赦,把那一整瓶的药都一一洒在祁靖的伤口上,这会儿他才知道祁靖身上有多少伤口,最后一整瓶药都洒完了,还有一些小伤口没撒上。
“师兄......”吕冬冬红着眼抬起头,正打算问祁靖接下来怎么办,结果他一抬眼,就见到祁靖裴时满脸通红,呼吸沉而重,双眼紧闭的晕过去了,吕冬冬心里一紧,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手滚烫。
吕冬冬四处张望了一下,周围乌漆抹黑的他也分不清楚方向,但好歹是在野外,在野外就一定会有水源,更何况这里还是昆仑山。
“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死掉的。”
吕冬冬把地上的药全部给收到自己怀里,转头看了眼那个黑衣男的尸体,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上前,把他的衣服给扒了下来,卷成一小捆围在自己腰间,随后他走到祁靖旁边,弯腰把祁靖半扶半抱了起来,架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师兄,我们先找个地方让你歇一下。”
夜间昏暗,吕冬冬没注意到自己刚才路过的地方立着的一个石头上写着禁区两字,他架着不省人事的祁靖,缓缓迈进了昆仑山的禁区。
而与此同时,紧赶慢赶赶到了昆仑山脚下的裴时和萧长殷因天色太晚,没有连夜赶至昆仑山,在不远处小镇的客栈内停下住了进去。
裴时立在窗户边,往外半推开窗,遥遥望着昆仑山的方向,计划着路程,明天中午应该就能到昆仑山了。
吕冬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房门被推开,裴时转过头,萧长殷手里托着木案,上头摆了几盘点心和汤盅,正推门走了进来,见到裴时站在窗边,便唤他,“肚子饿了吧?我让厨房备了点你喜欢吃的。”
裴时转身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