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那以后,季邵泽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再联系过束明城,在未来将近十年的时间里,他也没有再见过对方,仿佛那个人只是他生命中留下一笔浓墨重彩的过客。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当季邵泽摸爬滚打一路往上,经历过母亲的死亡,组织的叛乱,成了一方掌权者,肩上也担起重任时,束明城留下的这一笔痕迹也似乎彻底的淡去了痕迹,消失在了他走过的人生里。
季邵泽也有了很多情人,他在他们身上解决生理需求,但不知为什么,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心动的人——
直到再次遇到束明城。
近十年里,季邵泽除了干自己的老本行外,还拓展了许多其他的业务。
他有人有钱有能力,在这个相对不怎么安定的城市里,俨然成了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而季邵泽之前服务过的ME集团,经过几次权利交叠,也落在了他的手上,而且在他的带领下这个集团在F国的赫赫声名早已今非昔比。
接到束明城的订单的时候,季邵泽几乎有些恍惚。
十年的时光,他觉得自己已经忘了那个男人的样子,但在见到束明城之后,他才发现藏在记忆深处对方的模样依然清晰深刻。
这么多年,直到现在,他没有见过比束明城更加有韵味的人。
那人坐在沙发里,双腿交叠,正姿态闲适的翻着多佛市当地的日报,他几乎没什么变化,只眼角多了几条细微的纹理,让他看上去更加的有魅力,就像是一坛越放越醇香的酒。
看到这样的他,季邵泽许多年来平静无波的心再次轻轻泛起了涟漪。
但到底他已不是当年看到对方就楞神的毛头小子,季邵泽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走进会客厅。
束明城正好翻过一页报纸,听到声音便抬起头来,看到他先是微愣,继而微微眯眼打量了他片刻,接着勾了勾唇,道,“好久不见。”
十年可以让再熟悉的人变得陌生,可季邵泽与束明城之间似乎没有这种感觉,两人没有寒暄,直接落座,交谈的时候语调自然,倒更像是时常联系的朋友。
甚至在签完合同后,在季邵泽的邀约下,两人自然而然的一起去吃了饭。
“怎么想到要去多廊市,那边现在很乱。”
餐厅里,季邵泽从烟盒里敲出根烟叼在嘴上问,“介意我在这里抽吗?”
束明城用餐巾擦了下嘴唇,示意他自便,继而道,“多廊那边有个项目,需要我去亲自跟进。”
“矿石?”季邵泽问。
束明城闻言,拿着红酒杯轻晃的手一顿,随即点头,“对。”
那边新挖出了一条矿脉,几家大集团对开采权争的头破血流,束明城也感兴趣,想去掺一脚。
但多廊市很乱,他自己虽然带了人,不过ME名头在外,有他们的人保驾护航,这趟行程会安全很多。
只是出乎束明城预料的是,ME这么大的势力,季邵泽竟成了它的领导人。
束明城不禁挑眉打量起季邵泽,如果说十年前的季邵泽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总是锋芒毕露,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一把入鞘的军刀——内敛、稳重、但只要露了刃,必叫人心惊胆寒。
他的气势,甚至让坐在对面的束明城感觉到了丝丝压力。
他这才发现,以前他眼里的小男孩,已经变成了一个跟他势均力敌的男人。
“看我做什么?”季邵泽突然撩起眼皮也看向他。
束明城原本可以好好回答,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多年前一样又起了点逗弄的心思。
他故意有些遗憾的啧了一声,道,“你长大了,怎么一点都不可爱了?”
“是吗?”季邵泽嘴角勾了勾,半笑不笑的吐出一口烟圈,这才道,“明城倒是跟以前一样可爱。”
束明城,“”兔崽子!
季邵泽X束明城(七)
束明城想把手上的酒杯丢季邵泽脸上。
多年不见,这小子翅膀硬了,竟敢拿他开玩笑了。
别看束明城在外面总是一副优雅从容的样子,其实他的脾气有点暴,说动手就动手,他的儿子丛朗就没少被揍过。
不过这方面的性格束明城只会在很亲近的人面前表现出来。
显然,季邵泽还划不到这个范畴里面。
但束明城也不想跟小孩子儿似的为了这点事计较,他只哼笑了一声,没再接话。
季邵泽嘴上占到了便宜,立刻见好就收,很快转移话题道,“那三天后,我们在你公司碰面。”
束明城听闻挑了下眉,“你亲自去?”
“嗯,”季邵泽勾了勾唇,看着束明城道,“我的客户身份太贵重,我不亲自照看,万一有个闪失,可赔不起。”
这话表面上是没错,早年他们第一次接下营救束明城任务的时候就简单了解过对方的背景,这个人来头很大,身份很不一般。
可从季邵泽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藏着几分暧昧的意味。
但这点暧昧似有还无的,饶是情场老手束明城听了也有点不确定。
于是他的目光懒洋洋的从季邵泽的面上扫过,想从对方的神色之间找出一点端倪,奈何这小子人长大了,脸皮也练出来了,硬是端的滴水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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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季邵泽与束明城一道去了多廊市。
等跟那边的相关人员接触交涉完,束明城才知道,原来季邵泽之前也在争这个项目。
“你怎么没告诉我?”束明城在路上边走边问。
季邵泽替他撑着一把遮阳伞,挡住毒辣的太阳光,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笑,而后道,“既然明城想要,让给你又何妨。”
这名字唤的亲昵又熟稔。
束明城眼皮登时一跳,他看着对方握着伞柄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过了一会,视线微转落在旁边人的身上,勾起的唇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问,“怎么个意思?”
季邵泽偏过脸,对上身边人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片刻后,他转回头,笑了。
“开玩笑的,”季邵泽平静地说,“我是想碰这个项目,但我手上资金不够。”
他顿了顿又看向束明城道,“不如我们合作,如何?”
束明城面露沉思,这边比较乱,即便拿下这个项目,没有当地有实力的势力镇着场子,开采估计也不能顺利进行。
其实,束明城原本也打算看能不能跟ME合作,没想到季邵泽倒先开口了。
“如果你真心想合作,我会找专业团队跟ME这边谈利益分配等问题。”束明城片刻后道。
“得利全归你,我不要,”季邵泽却说,“我想等价交换,让明城帮我做一件事。”
束明城停下脚步,挑眉看着他。
季邵泽也停下来,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想借你的手,打开国内的市场。”
回去后,束明城跟季邵泽又签了一份合同,双方对这种互利共赢的结果都很满意。
之后二人便一起联手,在各方之间经过一个多月的周旋,终于把矿脉的开采权拿到了手。
为了这个项目,两人一直住在多廊市的酒店。
在这三十几天里,季邵泽倒是与束明城相处的时间比十年前要多得多,但他很规矩,每天除了邀请束明城一起用餐之外,就是跟对方讨论工作——
正直得仿佛最开始见面的那点儿撩拨都是束明城的错觉。
直到要返回多佛市的最后一天,季邵泽洗过澡后,敲响了束明城的门。
看他穿着浴袍走进来,束明城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从沙发上抬起头,挑眉,“怎么?”
季邵泽用脚关上门,然后走过去把手里的红酒跟酒杯放在束明城面前的矮几上,这才看着他眨眨眼道,“想问问明城需不需要特殊服务?”
“哦?”束明城听闻,手撑住额角,姿态懒散的把季邵泽上下打量了一遍,而后伸手点了点对方手臂上漂亮结实却一点儿都不贲张的肌肉,“你吗?可你现在这款不是我的菜。”
他喜欢二十来岁朝气蓬勃,青春活泼,身形带点少年气,就像十年前的季邵泽那样的或者是身体柔软的大美男。
而对于现在的季邵泽,虽然对方身高腿长,从腰身到臀部的线条依然很是漂亮,但光凭这人身上那种跟自己旗鼓相当的气势,束明城就不会去惦记他。
毕竟除非是纯零,否则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大部分都不愿意被人压在身下。
然而,季邵泽显然是比较特立独行的一位。
他听闻只是笑笑,然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给两人倒了杯酒,这才道,“原来明城喜欢吃嫩草。”
束明城坦然的摊了摊手。
“不过我看你也没带情人过来,”季邵泽笑看着束明城道,“一个多月了,不如找个人解决一下?当然,我很乐意代劳,说不定你会喜欢上我这款。”
听他这戏谑的,总是反过来揶揄自己的口气,束明城就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靠在沙发背上,眯眼跟对面的人对视了一会,继而故意慢悠悠地说,“要是你能躺平让我上,我倒不是不可以考虑。”
季邵泽听闻,顿时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他点点头,随后站在身,走到床边,然后把浴袍的带子一拉,趴到了床上,转过头来看着束明城道,“来。”
束明城眯了眯眼,他似乎是没想到现在的季邵泽真能屈居人下,因此愣了数秒,这才起身走过来,问,“你是纯零?”
季邵泽侧过身,否认道,“不是,不过跟明城上床,在下面我也可以接受。”
束明城顿时又从他的话里咂摸出了一点别的意味。
他虽然不喜欢被征服,但同样也不喜欢去征服别人。
性对他来说只是单纯的满足生理需求的必须品。
但季邵泽此刻坦然的躺在床上,向他发出邀请时,看着对方只穿着灰色内裤,线条漂亮极有美感的身体,他还是忍不住开始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