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然痴迷地看着他,抬起脚步想往里走,想离他近一些。
她的双颊发出激动的红晕,眼睛里全是那发着白光的身影。
可是......不行,没有经过神的允许啊!
窗影中,门树的睫毛全部掀开,直直看着她,冷质沙哑的开了口,“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田然关上门,极其听话地走上前,活像一个被控制的木偶。
她与门树并肩,门树的眼珠僵直地下撇,眼皮下耷,冷漠地斜睨着她,像一个美丽而阴郁的未来机器人 盘算着一个低级人类的存活率。
田然面容呆滞地低头看到自己胸前高度的画板上,有一幅60*80的小型油画。笔迹匆匆,速涂的痕迹跃 然可见,且灵巧地将一切要表达的东西放在了画上等人去看。
画的是什么呢......一个发光的白色骨架,它像帝王般坐在红色的光感绸面椅上,绸缎铺到脚底,绵延至
远处,烫金的纹路在布面上蜿蜒流转。黑金的木杖上爬着秦岭最为宽硕的大树木横截面的纹路,白骨的指节 搭在上面,可就算是骨头,仍然可以想象它生前有多么有力的肌肉与青筋布络在上面。
倾注着一切细致的推崇膜拜感,如雕满繁复华丽错金银的悬顶之剑。
是一个将白骨放在心尖之上的信徒画的!
是一幅极具生命力的作品!
田然大脑混沌又清醒,所有的毅力在她登门而入时就开始消散。
她张张嘴,眼神发愣地喃喃道:“是爱人画的吧......”
她瞳孔一缩,神有爱人吗?......妄图揣测!
不......她怎么下意识将他看做画中的白骨呢......田然的大脑信息碎片疯狂卷起,有她隔着画架注视到的
骨架,有白日她向上看的惊鸿一瞥,有刚刚进入画室后看到的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站立的白骨__
一切都将她搅浑了。
惊悚眩晕感倏然袭上心头,田然弯腰想要呕吐出什么,却感到大脑一阵尖锐的疼痛。
“呃丨——啊!”
她尖叫着站起身,只觉得眼前世界都是晃动的、重叠的、幻影重重的,她暍了酒吗?
没有啊......
转瞬间,一个美丽的男子垂着长发就那么自然地坐在画室模特的椅子上。
人骨未眠8: —切逐渐浮上水面......
他摆着像油画中白骨的姿势,只是他那么美,眼神冷淡的朝这边一撇,田然心头猛然燃起一阵灼热感。 她直接跌跌撞撞地向他扑去,恨不得亲吻他的脚背。
眩晕前,她躺在冰冷的瓷转地板上,手还搭在白骨的脚踝上,影影绰绰地看到门树的头颅明灭着骷髅头 的影子,厌恶地刺向自己。
一道白影猛然挥下,田然伤心到窒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清早起来,田然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家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