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说:“如果四哥哥是诚心与他们好,派出的这位使者一定要是与四哥哥关系亲近的才行,叶将军他刚从战场回来没多久,不适合再做为使者去往北塞了,而我是四哥哥的亲弟弟,所以我去最合适不过了。我去了,北塞就看出四哥哥的诚意了。”
沈栖起初是不同意的。毕竟沈希才让叶丞相答应将舲儿许配给他,他与舲儿还未完婚,日子还长着呢。
最后劝动沈栖的是舲儿。
那日天气很糟糕,大雨滂沱,已经不停不休的下了一天一夜。舲儿与他一起站在屋檐下,趁着过大的雨势,先是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最后她问沈栖:“表哥还想从皇位上退下来吗?”
沈栖自然是想的,于是他点头。
舲儿又说:“那这就是一个机会,让沈希去北塞,如果与北塞谈拢了,也算是沈希大功一件。表哥日后若想将皇位给沈希,因着这件事,也不会再有太多人反对了。”
这个道理沈栖是懂的。他犹豫是因为,万一沈希此去回不来,这皇位便再无人可坐了,他死后更是无颜去见沈希的娘亲。
可最后的最后沈栖还是同意了。
他在赌,赌北塞不敢动东和的皇子。
沈希启程那日的天气很好,似乎是个好兆头。
钟墨为弯弯诊完脉去看沈栖,就看到沈栖背着手站在门口看着天边的晚霞发呆。
“担心五皇子?”钟墨放下手中的东西,与沈栖站到了一起。
沈栖点头,“他毕竟是我的弟弟,而且他在这些皇宫里的人中待我是最好的。”
钟墨却笑了一下,说:“五皇子会成功的,你放心好了。”
沈栖疑惑道:“你为什么如此肯定?”
“北塞国主的那位妻子其实是被西冥驱逐出去的,这也是北塞为什么宁愿向东和示好都不愿意直接向西冥张口要布料的原因。没有柔软的布料,这些年来那位西冥的姑娘可是受了不少罪,所以北塞国主一定很看重这次交流。”
沈栖更疑惑了:“你怎么知道?”
钟墨挠了挠头,说:“最近我总往后宫去,听后宫里那些娘娘宫女们讲的,她们的消息总是很灵通,也很准确。”
这些事是顾南玖之前最喜欢的。
想到这里,沈栖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
他问钟墨:“你师兄最近有给你写信吗?”
钟墨愣了愣,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他忙说:“上个月写了一封,说他一切都好。”
沈栖有一段时间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他夜夜做梦,每一个梦里长安都在笑着对他说“等我”。所以他那时十分怀疑叶临江是在骗他,其实长安还活着,其实大家都还活着。
所以沈栖做了最后一次挣扎,他让钟墨在给顾南玖的信里问了关于长安是否真的已经去世了的事情。
顾南玖回过来信后钟墨是当着沈栖的面打开的,信中明确的说了:长安确实已逝,望节哀。
自那以后沈栖便相信了,再也没有胡闹过什么。
晚霞落幕,沈栖突然觉得很累。他转身回了屋里,给钟墨留下了一句话:“等弯弯把孩子生下来你就去南凌找顾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