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彧再次醒来时,正被绑在一根粗壮的柱子上,周围灰暗无光,墙壁还是泥土的,房子不打,地上还时不时有肥硕的老鼠爬过。
他抬头环视了下四周,阴暗潮湿,泥墙土地,房间里只有立着两根大柱子,另一根大柱子上还绑着一个人,门是栅栏式的木头门,很明显是地下室,依稀看着门外还有两个人守着他们。
他扫了几眼,重新低下头闭上了眼,脑袋却在飞速运转,他刚进下楼便被那两个假警察打晕了,醒来后被王天雄拿鞭子打还录了视频,然后失血过多又晕过去了。
但王天雄给他转移了地方,这间地下室,不是王天雄打他那地方,显然,王天雄是怕黎灏渊顺藤摸瓜找到视频里的地方,所以才换了地方。
何彧强迫自己心静,现在黎灏渊肯定正在找他,那他,必须得让自己安全,并且最好逃出这里!
他睁开眼,觉得兴许旁边那位仁兄知道这是哪儿?
瞥到脚底有个石头,用了个巧劲把石头踢到旁边那人腿上,那个人动了动,何彧面露喜色,悄悄用气音道:“大兄弟,你知道这是哪儿么?”
“地下室。”熟悉的洪厚声从那人嘴里传出。
何彧瞪大眼眸,嗓音提了一个分贝,他转头看着那个低着头的身影,因为对方头发太长完全遮住了侧脸,他才没认出来。
“何成良?你怎么也在这儿?”
何成良微微抬了抬头,转头看他,脸干瘪了许多,胡子都成络腮胡了,整个人狼狈不堪,脸上还有些伤,只有一双眼有些精光。
“我怎么在这?还不是因为你!”他眼里有些许恨意,只是这恨意又不真切,分不清真恨还是假恨。
何彧蹙蹙眉,“行了,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你不傻。这样,咱俩的恩怨先放一放,先逃出去再说,你看如何?”
何彧觉得,当务之急是先出去,虽然他们也有恩怨,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可以合作。
何成良哼了哼,算是答应,然后他又低下头不再言语。
何彧观察了一下四周,地下室一直开着灯,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只能根据外头守门人的醒着还是睡着分辨。
他算着时间,差不多过了六七个小时,守门人开始打盹儿,没一会儿,呼噜声便传了进来。
他磨着绳索慢慢蹲下,用脚蹬了个尖锐的小石头,踢到手边,很久才磨断绳子,又跑过去把何成良绳子解开,低声道:“走。”
何成良瞅了他一眼,沉默着跟他跑。
何彧跑到门边,门外呼噜声震天响,门还被锁着,他蹙眉正想着办法,却见何成良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根铁丝,在锁里转了两下便开了。
何彧微愣,“你怎么会这个?”
何成良竖眉低哼:“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流浪生活怎么过的?”说完他便理也不理何彧走出去了。
何彧神色有些复杂的跟了出去,说到底何成良也是因为他才……
出逃很顺利,很快便到了外面。
夜晚静悄悄的,他们在雪地分道扬镳,今夜没有月亮,月黑风高,银装素裹,倒能看见路。
何彧有些不安,总觉得他们逃的太顺利了,但一晚上都没有人追,他渐渐安下了心。
晨曦来临,太阳从海平线升起,微风徐过,树枝上的雪扑簌扑簌抖落,给宁静的清晨添了一丝音符。
何彧看着面前的山,蹙起了眉,他怎么感觉越走越偏了?
刚逃出去的路他还觉得挺熟悉,可现在山被雪覆盖,一眼望去全是白色,难道,他迷路了?!
“呵?倒是我小看你了,怎么,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身后尖利的声音传来,接着几十个保镖便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他。
何彧脸色微变,他缓缓转身,冷笑道:“你故意的吧?”
“不错不错!不愧是何成良儿子,和他一样狡猾!”王天雄鼓掌赞赏,眼里却泛着冷光:“带上来!”
保镖动作利索的带上来个人,络腮胡,狼狈身,嘴角还挂着血丝,不是何成良是谁?
何彧神色一动,他捏着拳恶狠狠对王天雄道:“什么意思?!”
王天雄哈哈笑了声,悠悠道:“何小白啊何小白,其实我还挺欣赏你的,如果我儿子有你一半聪明,我也不至于这么费尽心机。我的确故意放你们出去的,也不过是为了得到何成良手中的证据罢了。”
何彧看向何成良,他被两个保镖控制着不能上前,却挣扎怒吼。
“王天雄,我何成良这辈子最后悔的,除了收养何小白,就是相信了你!你不配为人!”
何彧心里刺痛了下,他撇开头,却听王天雄嗤讽道。
“哼!若非你自己心生贪念,又怎会被我诱惑!何成良,当年的交易票据和录音都到了我手上,再也没有人能扳倒我了!怎么样?后不后悔没把证据交给警局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