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你。”
……
芮安早在外头候着,听得赵元驹传唤,命两个小太监抬着热水进了门,倒在房间另一侧的大浴桶里,调好水温备好洗浴用品和换洗衣服,又带着人退下了。
赵元驹把还醒着的阳羽抱起来,阳羽窝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道:“皇上总这样抱来抱去的,也不嫌累。”
“抱你怎会嫌累,”赵元驹将他放进浴桶,自己也抬脚进去坐下,道,“与你鱼水交欢一次,朕一身疲劳皆可消散了。”
阳羽轻笑着转过身,抬手勾住赵元驹的脖子,亲了亲他的下巴,将头靠在他肩上,水下双腿刚夹住他的腰,又红着脸惊讶道:“皇上……?”
赵元驹亲着他耳朵道:“你再招惹朕,这午觉可真别想睡了。”
“……皇上晚上回了宫还要批折子,还是睡一会吧?”
“那今日算你欠朕的,改日一并还回来。”
“好~”
等赵元驹和阳羽睡了午觉起身,才重新宣了辛芜和苍墨来见。
太子来得少,赵元驹也不打算聊公事,几人闲聊了一会儿,便自然聊到了赵弘烨身上。
辛芜道:“如今我们在枫阳听到百姓说起太子殿下都赞不绝口,大家都说皇上眼光独到,教导有方,太子殿下小小年纪便如此出色,将来定是个能当大任的。”
赵元驹听了心下高兴,道:“朕原以为要费些功夫,毕竟他刚入宫时才一岁多,如今能这样听话懂事,朕也意外。”
赵弘烨只在刚入宫时哭过两回,要找额娘。
宫里便立即着人去请尊亲王府宣王妃入宫,王妃抱着他哭了一场,却又不论他如何哭都不带他回家,赵弘烨便再也不哭了,只隔一段时间便喊父母进来看一看。
后来尊亲王妃又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赵弘烨便连宣他们入宫都少,加之每日也排得满满的,只迷了心一样的学习。
在赵元驹身边久了,他渐渐也明白了太子是什么意思,大抵明白了自己将来的责任,性子越发沉静。
四岁那年,赵弘烨被正式过继给赵元驹,入了册行了礼,从此称赵元驹父皇,自称儿臣。
赵元驹有时带他去上朝,他身着金黄色四爪蟒袍,面色冷静地同赵元驹一同坐在龙椅上,接受堂下尊亲王和众臣子的跪拜,连偶尔与自己年幼的亲弟弟妹妹见面,下人们都要抱着他们给他跪下行礼。
赵弘烨似乎也不大在意,继续做赵元驹的儿子,宇梁的太子,且从不叫他父皇失望。
为此,赵元驹时常感到欣慰,待他也视如己出。
“淼淼虽也聪慧,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顽童,”苍墨道,“别说学那么多东西,如今三岁了,连自己的名字都还不会写。”
“太子殿下有皇上亲自教导,自然不同,”辛芜笑道,“再说淼淼还小,你也十多岁才会写我的名字,嫌我给你取的名字笔画太多。如今不也好好的?”
苍墨头疼道:“我后来费了多少工夫才不被夫子同学笑话你可知道?”
阳羽见过淼淼练的字,笑道:“淼淼的全名对他来说是有些复杂了。”
又把淼淼全名告知了赵元驹,他听完也道:“朕也觉得烨儿太懂事,反而有些心疼,寻常孩童大抵都和淼淼差不多才是常事。”
众人在厅里谈笑着,淼淼也睡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见房中无人,便喊了句“小爹爹”,见没人应,便自己爬起来想下床,他要尿尿。
岂知京城的床铺样式与枫阳不大相同,床沿都要高许多,他腿又短,吊着脚晃了半日也踏不到地面,一用力便从床上掉下来,摔了个底朝天,原本不疼的屁股也疼了起来。
而且因为憋尿憋太久,还尿在裤子上。
小黑听到哭声推门进来,忙把淼淼抱了起来。
赵弘烨找不到什么事做,便让人铺了桌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练字,写到最后一张时,突然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哭声,闻声望去,瞧见一个比他小些的娃娃正让人抱着路过,哭声便是那娃娃发出来的。
那娃娃正闭着眼睛大张着嘴哭得起劲,小脸涨得通红,赵弘烨除了看见他那一口白白细细的牙,还能看见他小鼻子里冒出来的鼻涕泡,以及脱到一半的裤子里露出来的小半边屁股,上头似乎还有个红色的小印子。
“……”他皱了皱眉,看着因这烦人的哭声而写坏的字,把纸抽出来丢掉了。
小黑方才见淼淼尿了裤子想去帮他换,岂知他根本不肯让他脱裤子,扯了半日才脱了一半,淼淼死活都不肯再往下脱,哭得越来越大声,湿掉的裤子穿着难受,也不肯再穿回去。
小黑没办法,只好就这样抱着露了半边屁股蛋的小祖宗去找辛芜,路过长廊看见凉亭里的赵弘烨,也只是急急行了个礼,便跑去前厅让人喊了辛芜出来,替淼淼换了裤子,喝了些水,又哄了半日,他才渐渐地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