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读的心也开始一抽一抽的疼了。
说实话，他这会儿眼神不太清明，甚至看不清把自己围得水泄不通的那些人都是谁，耳边嗡嗡嗡的，比菜市场特价日的猪肉区还嘈杂。
余丸站得离他很远，但霍读能清楚地看见他通红的眼尾、被泪水打湿黏成一绺一绺的睫毛。
他心疼，他舍不得余丸掉眼泪，更何况是因为自己。
内疚。
放心尖上的人看着自个儿这副囧样哭得喘不上气，愧疚之余是有一点高兴。
再之后发生的事霍读就没什么印象了。 他困得不行，实在撑不住了盖了眼皮子又立马被怕他死了的谢三秋摇醒，气得霍读差点想用伤着的右手狠狠抽谢三秋几个大耳光。
然后他又眯了一会儿，醒的时候申从已经过来了，正半蹲在他身边，双臂抻直了抵在膝盖上，头埋在了膝间，颓了。
霍读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申从随之一下子窜了起来蹦了三尺高，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他深呼吸渡了两口气，瞪了霍读一眼：“你有病啊突然说话，吓死我了。”
“我又没死，”霍读笑得更大声了，“死人才不会说话呢。”
讲真，全STMP敢这么跟申从说话的只有霍读，要是别人，就比如刚刚那话如果是谢三秋说的，那么下一秒申教练就会感天动地教他做人，让他变成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
申从依旧瞪着霍读，眼神凛冽。良久，他叹了一口气，目光瞟向霍读的脸，浑身上下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他耷拉在地上的右手手腕。
“你说说你，”申从又叹了口气，“这下就都白费了。”
“正好。”霍读戏谑道：“休假。”
“休你妈的假，”申从出了一脑门汗，没把住嘴冒了点粗鄙之语，“要不咱弃赛吧？”
“不是，你们至于吗？”霍读撇了撇嘴，“STMP只剩我了？你们没我都不行了？”
“没你就不行，”谢三秋也来气了，骂骂咧咧的，“没有Hread的STMP还去打你妈的联赛，不如组团拿把小沙铲去公园里堆沙堡算了。”娇 堂 団 怼 毒 嫁 蒸 黎
“我还没死呢。”霍读笑着说，满是笑意的眼睛下是敛不住的认真与沉重，“打不了用左手打，我一只手都能征战战场，到时候一举夺魁就成了PUBG流传千古的独臂侠了。”
陈星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没忍住笑出了个鼻涕泡。
霍读看过去，这才发现余丸站在陈星身边。
他在低头抠手指，看不清神情，鼻头很红，脸颊上的粉色还没有消下去。
像是有感应一般，余丸突然抬了头，在空气中与霍读目光相触。余丸的眼睛很肿，不亚于两颗核桃，双眼皮已经看不见了，好看的眼睛变形得厉害，挤在一起，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