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陈星随手把擦头发的毛巾放在桌子上,没再看他一眼:
“回你房间去。”
他拨着电话,把听筒放在耳边:
“您好,5039室,换条床单,谢谢。”
挂了电话转头,发现厉央木木的坐在床上,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方陈星语气稍淡:“还坐着干什么?”
厉央垂着头,闷声说:“我能不走吗?”
方陈星看了他半晌,突然轻轻吐出了几个字:“没意思。”
厉央的身体轻轻一抖,抬起了头,笑的轻松:“开个玩笑……我这就走。”
顾不上自己身上的还沾着的淫乱红和白。他拿起自己的衣服,胡乱套上,仓促之间口歪了衬衣的扣子,袜子少穿了一只。
他快速穿戴好,从床上下来,低声重复着:
“这就走……这就走……”
他到了门口,握在门把手上的指骨青白,细微的颤抖着,只是稍顿,便打开了门,落荒而逃。
——
方陈星不许他留下来。
他只允许他痛苦,不允许他逾越。
但是厉央觉得,就算是给颗糖再打一巴掌,也比没有糖来得好。
他最怕方陈星说“没意思”。
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方陈星又觉得无聊。
像五年前那个夜晚。
他说完“无聊”之后消失在黑夜里,从此,一切都变了一个样。
——
厉央就像是方陈星的尾巴,方陈星走哪儿他跟哪儿。
他也安静的很,从不去打扰方陈星,只是不远不近的跟着。
晚上的时候,厉央又去敲门。
方陈星拍外景累了一天,打开门,看都没看他,恹恹的说:
“今天不想做。”
说完,门就被关上了。
厉央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僵硬的看着那扇闭合的门。
像是送上来却被客人嫌弃的妓。
又舔又贱。
只是他不觉得自己可怜,他只觉得慌。
要是……要是连身体都被方陈星厌弃的话,他好像就真的被堵死了路。
就真的没有更正常的法子了。
——
“气场把控好,眼神不要太阴森。你是一个很好的罪犯,装服务生的时候就要像服务生。怯一点,弱一点。你的镜头总共有五秒,这五秒之内你要让镜头模糊你的样子,记住你的身份,不要让镜头前面的人看出来,这个服务生有异常。”
“镜头记不住我,那这五秒的镜头还有什么意义,既然是要在这儿埋伏笔,不让人记住这个镜头怎么行?”
方陈星看着面前带着一些少年气的青年,难得又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我要的是恍然大悟,不是一眼猜到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