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到想要对徐书华大吼,想要质问,想要责怪,想要……
……不,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
徐书华还活着,或者就还……
方陈星深喘两口,他向来知道怎么让自己保持在最冷静,最理性的状态:
“什么时候的发现的?”
“三年前。”徐书华轻声说,“那时候还没遇到你。”
三年前……竟然是三年前……
原来当初遇到徐书华,他仿佛步入暮年一样的休假生活只是在安静的等死罢了。
方陈星的语调一贯的冷淡轻缓,但是此刻在音尾却带了不明显的轻颤:
“现在到了什么程度?”
其实猜也能猜到,可他还是要确定一下。
徐书华垂下头,不敢去看方陈星的脸:
“应该是……晚期。”
“为什么不接受治疗?”
“让我躺在病床上,剃光头发,整日的化疗,不体面的延续无聊的生命,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痛快一些。阿星,你其实知道,我过不了那样的日子。”
是的,他知道。
徐书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方陈星从开始就已经看透。
可是即便知道,还是忍不住埋怨的问。
“老师,你是不是,快要死了?”
方陈星皱起了眉头,他缓缓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我感觉,很不好。”
徐书华慢慢抬起头,脸色很复杂,似悲似喜,最后淌着泪笑了起来:
“那等我死了,你可一定要哭,千万别忍着。”
方陈星看着他,那双黑色的眸子像是蒙了一层朦胧的雾,氤氲出浅淡的温柔。良久,他缓缓点了点头:
“好。”
徐书华泪眼模糊,却在此刻无比欣慰。
阿星,我是不是教会你了?
——
厉央去取一枚胸针,下周他要会见拉里夫人,那是他要带过去的礼物。
他已经在为回国做准备了。
十点钟,他准时敲响Harris先生的门,这个名气斐然的珠宝设计师开门之后,连人都不看就返回了客厅,看他的设计图纸。
厉央倒是见怪不怪,轻车路熟的进入客厅,巨大的玻璃展台里层次分明的摆着一些珠宝饰品。
Harris头也不抬的说:“第三行第五个,拿了快走,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