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渊不是个会撒谎的人，倘若他说的属实的话，那之前的自己到底是怎么狠得下心来成日无缘无故的消失的呢？
看着他这样慌张无措的样子，难道就不心疼吗？
别是上辈子是个无欲无求的和尚道士吧？
他赶紧从自己过于丰富的想象中抽离出来，清了清嗓子说：“真要是你说的那样，虽然我也没闹明白自己的为什么会那样做，但总归是不好的，我为之前的事道歉。”
正值夕阳西下，外头金黄色的光照进来，洒在房间里，把所有的一切都渡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
顾小楼泡在这一层金色里，身上的清隽洁净却半点没被金色浸染，他是那样的清爽干净，明明是那么普通，却又是那样的特别。
窦渊的眼睛定格在他身上，贪恋的看着，像是单纯的被顾小楼吸引了，又好像是在重复从前的感觉。
在他暂时还没想起来的曾经岁月里，他一定在这样的下午，这样看过他。
顾小楼手心发汗的说完这些话，总觉着自己脸面有些挂不住，可却并没有得到一个答复。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就连用心吃虾片的红豆团子也不作声了，弄的他有些如坐针毡，硬是忍着羞耻扭过脸去，下意识的想去看窦渊的脸色。
却不曾想，一下子撞进那样的眼神里。
窦渊的眼睛是亮的，里面发着淡淡的光。
那种光是很不常见的，顾小楼上学的时候在处在热恋期的女同学眼睛里看见过，在一个很喜欢美食的隔壁邻居姐姐吃到好吃的时候看见过。
他不太会形容那到底是怎样的光，就是盯着某样心爱的东西，一双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
当眼睛里的光亮起来的时候，就无关那双眼睛的形状是不是好看，那是一种脱离了五官审美的独特吸引力，进而用那层光，不断的传递一种“喜欢，好喜欢，特别特别喜欢”的独特讯号。
顾小楼不由得屏息凝神起来，迎着这层光。
脑子里有什么画面闪了一下，就好像这一幕什么时候发生过一次一样，无比的熟悉感，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沉浸在窦渊看他的眼神里，嘴角不住的上扬，明明一动没动，手却很想摸一摸窦渊的头？
或许真如窦渊所说，这是他上辈子的感觉。
顾小楼感觉自己咂摸出一点心动的甜来，迫切的想去吐出些孟婆汤来，好好回想，上一辈子窦渊这样看他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奈何孟婆汤喝下去就没有吐出去这说法。
窦渊的眼睛亮的放光，顾小楼一动不动的坐着，脖子长期保持着一个姿势，僵硬了也觉不着疼。
画面仿佛静止了下来，如果一定要动的话，那就是迫不及待的冲过去，亲上心爱的人一口，不带任何肉体上的躁动的，只是心之所至的表达浓烈的要溢出来的喜欢。
“爹地，红豆想尿尿。”搂着窦渊脖子上的亲儿子，十分“贴心”的打破了这电光火石的僵局。
窦渊蹭蹭发光的眼睛落在宝贝儿子身上，顷刻就暗了下去，算了，自己亲生的，不能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