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说了……”
莫伤花露出狰狞的神色来,他猛的抬手向司空离的脸上扇去。
司空离往后一躲,莫伤花的巴掌落空了,只是指尖把司空离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来。
“我为什么不能说?那个人就是个畜生,他觊觎你,觊觎自个儿的亲生儿子。所以之后这些年,你都在害怕,你怕你的脸被人看见,再招至同样的厄运。”
所以,莫伤花一直都戴着面具,因为他觉得自个儿的脸,就是让他不幸的源头。
“只不过那个人到底是没有得逞,你的身边有形影不离的溪珍,溪珍保护了你,最后溪珍勾引了他是不是?”
莫伤花眼角流出血泪,他嘶吼着开口,“不是,不是这样的……”
他似乎很不想承认这件事,不想溪珍背负那样的恶名。
“哦,你说不是,那就一定是了。逸君说过的,六年前溪珍流过一个孩子,那个没能生下的孩子就是证据,你不能抵赖的。”
事实就是,溪珍为了救莫伤花,勾引了莫伤花的父亲,并在那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杀了他。
溪珍为了莫伤花,什么都会去做,为了保护莫伤花,她利用与姨母有几分相似的容貌勾引了莫伤花的父亲,为了斩断莫伤花的噩梦,她替莫伤花背负了弑亲的罪名。
“溪珍勾引了那个人,也杀了那个人,她为你背负了一切罪名。于是,再也没有人知道,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曾对你有过那样龌蹉下流的心思,你是无辜的,你身子是清白的,你的手也是干干净净的。可是,溪珍她被毁了,莫家的人认定她勾引家主,她甚至杀了家主,她是个恩将仇报的蛇蝎女子。他们把溪珍关了起来,想要用家法处死她,后来你偷偷去见了她,溪珍问你要了落胎药是不是?是的,溪珍怀了孩子,可是那个孩子根本不被任何人期待,所以你给她带了一包落胎的药。溪珍喝下药之后,她流了好多血,她却没有喊痛,而你抱着她哭了整整一夜。”
莫伤花以为他的眼泪早就哭干了,可如今,他发现原来没有。
眼泪,是懦弱的,而他骨子里从来都没摆脱过那一份无力的懦弱。
那一夜,溪珍亲手杀掉了那个孩子,而他亦是帮凶,那一夜,他们相拥着互相取暖,却也是最让他们绝望的一夜。
莫伤花沙哑着声音,自个儿接着开口了,“原本,第二日珍儿是要被处以家法的,莫家人认定她蛇蝎心肠,决定用火油活活烧死她。可是,珍儿逃走了,再然后,等再见到她,她已经成为你父皇的宠妃了。”
溪珍成为妃子,只有这样莫家人才会放过她,一来是他们不可能对圣上的女人动手,二来是溪珍身受盛宠,能给莫家带来莫大的好处。
“珍儿想活着,所以她成为了你父皇的宠妃,因为她知道,只有她还活着,我一个人就不会太孤单了。”
这些年他过得太艰难了,他痛恨莫家人,所以在司空离和司空钺摧毁莫家的时候,他并未太过在意。
莫家还有莫家人,在他心里那点情分,在他父亲死后已经是荡然无存了。
莫伤花在意的,从来都只有溪珍,就像溪珍只爱他一样。
那个女人,是这世上最爱莫伤花的人。
“珍儿死了,我的心也死了。司空离,不管你是杀了我还是将我当做禁脔,我都不在乎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残忍的揭开我的伤疤?”
面对莫伤花的控诉,司空离只是微微一笑。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你的想法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