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儿耸耸肩,学着小乔飞石头的样子比比划划,最终打在了自己脸上,周瑜困惑尤甚“夫人是自己打了自己?”
小乔十分不好意思,推着周瑜往后堂走,进了卧房后,她褪去了染尘的男装,用药酒擦拭着伤处,周瑜探手接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我可要去街上问了。”
小乔樱唇一嘟,絮絮回道“过几日就是周婶的生辰了,她待我那么好,我就和哑儿说好了一起去布庄挑块上好的料子给她做衣裳,谁知道竟然听有人在说我姐夫坏话!我一时气不过,就跟他们争执了起来,那起子流氓想动手,我就用箭石教训他们,谁知道……好久……都不弄,就,就打到自己了。”
周瑜听罢,好笑又心疼,安抚道“这些年伯符命人推广农桑新政,百姓支持,但总会有人心怀不满,发发牢骚,夫人不必太动气啊。”
“若真的只是几个人发点牢骚便罢了,那可是十几个人,在那里造谣说姐夫杀了天师于吉,就要遭报应了,我怎么听得下去!”
这几日周瑜也听到了些许风声,本以为是百姓以讹传讹,但见谣言与日俱增大有鼎沸之势,他不得不起了几分疑心。眼下正是他与孙策图谋更进一步之时,江东数郡竟突然同时谣言四起,周瑜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修书一封,悉心装入竹筒中,召哑儿上前“吩咐下去,加急发往姑苏。”
哑儿不会说话,脸儿上却满是焦急之意,冲锋陷阵似的一路狂奔出府去了。小乔从未见周瑜神色这般难看,上前握住他的手,柔声唤道“周郎……”
周瑜回过神,对小乔一笑“无妨,只是方才夫人说的事,令我有些疑惑。我给伯符传了一封信,让他加以提防。”
小乔巴巴望着周瑜,欲言又止“你是不是……又要去打仗了?”
“非也”,周瑜拿起药酒,继续给小乔上药,“我这几日虽然在练兵,但并没有出兵的打算。等到时局突转之际,我才会发兵,与你姐夫一道,荡平天下。夫人不必忧虑,先前我答应过,不管去哪都会带上你,只要你不嫌路途遥远,车行辛苦就好。”
“思君不见君的日子,才最辛苦。”
听到小乔的肺腑之言,周瑜感喟又心疼,将她小小的身子疼惜地圈在了怀中“怕你在家闷得慌,原本想带你去看练兵的,谁知一早你就出去了,我出去找了一圈,今日也不知怎么了,满街的姑娘泼妇,熙熙攘攘的,根本寻不到人,我找了一圈就回来了。对了,给周婶的衣料买了吗?”
“还说呢”,小乔捶了捶酸痛的小细腿,嘟囔道,“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布庄里人满为患,还都在买织金锦缎,说是有人放出话来,要在上巳节那日,在江东选一春衫女子送金缕衣呢!”
“金缕衣?”周瑜低喃着,一时怔忡,当年黄巾军鼎盛时,张角曾命人为自己织就金缕衣,难道此事与长木修那贼人有关?若真是这样,他为何要让孙策杀于吉,编造天谴谣传,又令人放出金缕衣的流言?而且特意指向大乔扶正的三月初三,难道他的目标并非是孙策本人,而是大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