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了大乔去睡后,孙策来到吴夫人厢房外,等到春阳高升,吴夫人早期梳妆,孙策便迫不及待地入门请安,问道“母亲,为何我听府中下人说,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也曾见过于吉?”
吴夫人一怔,回道“是啊,怎么了?你昨夜抓的作乱之人,不会是他罢?”
“母亲明知就是这个于吉写了《太平经》,才生出席卷二十八郡的黄巾之乱!而我父亲也是因为他徒孙使用邪门之术襄助黄祖,才殒命于岘山,母亲与他来往,究竟何意?难道你也信了他的邪门歪道,劝我不要杀他吗?”
从小长这么大,孙策从未如此跟吴夫人说过话,此时话方出便后悔了,但又不愿松口,愣愣站着。
吴夫人放下手中的发梳,无奈叹道“伯符啊,你的心思母亲明白,可你有没有想过,连灵帝都说,念他没有直接参加动乱,年事又高,不予追究,你现下贸然处死他,又算是什么呢?”
“这个于吉,虽然从未亲自参与动乱,可他手下的徒子徒孙无一不是借着他的名号为祸一方,我若不闻不问,如何对得起昨夜惨死的百姓,又如何对得起我九泉之下的父亲!”
吴夫人压抑住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儿啊,你可有想过,为何这起子人偏偏等你回了姑苏,才做起乱来,他们便是要让你暴怒,让你痛下杀手,你万万不可中计啊。”
“邪不压正,如此奸恶之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便杀一双!”孙策撂下这一席话,起身便走,吴夫人欲追,却见他快步穿过回廊,片刻便没了踪影。
她无奈地瘫坐在地,叹息不止孙策的性子刚直,太像孙坚,正面交锋无所畏惧,却容易被阴谋密计中伤,可若此事真的是个阴谋,背后又是何人主使?目的又是什么呢?吴夫人只觉参不透,吩咐身侧的仆从道“你去告诉仲谋,让他这几日都跟着他大哥,寸步莫离,千万别让伯符一个人落单了。”
是日午饭后,小乔陪着周老夫人去君山踏春,老太太年岁不轻,却很是爱玩,爬山涉水,一刻不停,晚上回府时,小乔已经累得直不起腰,直挺挺趴在榻上,好一阵子缓不过劲儿来。
周瑜下午去了军营,现下还未回来,房间里空无一人,小乔趴着趴着竟然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仿佛有人抱着她走了很远的路,等到再醒来时,竟看到一轮皓月当空,耳畔不时传来风铃轻响,汀汀淙淙,远处长江直流天际,与大湖浩然一体,小乔正不知是梦是醒,周瑜的嗓音蓦地响起“夫人醒了?我还怕你一直睡着,要生错过今夜的良辰美景了。”
小乔迷茫回身,问周瑜道“这里是何处啊,竟有如此景致?”
周瑜笑着指了指土丘之下“那座塔楼不就是我平日办公之地吗?此处临江傍湖,小丘上还有这样一方亭子,既能远眺防止敌军渡江偷袭,又能观景,实在妙极,夫人以为如何?”
小乔放眼四望,只见亭中四角都摆着幽兰,清香四溢,低声问道“这里布置得好漂亮,也是守望的士兵们弄的吗?”
“傻瓜,你可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周瑜抬手轻刮小乔尖尖的小鼻子,语气中满是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