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像……发烧了。
……
昏睡过去的前一秒钟,廖南似乎看见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大学神”三个字闪着光升腾在空中转圈圈,电话铃声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天上传来。
终于有信号了。
这是他醒着时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句话。
——
“我们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他的,只是想开个玩笑。”
“开玩笑把警戒线扯开?让一个Omega在暴雨中被困在山洞里?你们就是这么开玩笑的?”
“……”
很吵。
廖南睁开眼睛的时候,满眼都是刺眼的白色。
苍白的墙面和浅蓝色的窗帘是整个房间唯二的颜色。
他在医院。
这是廖南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就是,哪个狗日的老煞笔把警戒线拆了骗他进小树林的?
他没了。
廖南面无表情地宣判老煞笔的悲惨下场。
他动了动脑袋,发现自己躺在很柔软的床铺上面,衣服好像被换过了,温暖舒适。
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身体还很酸痛,像被车轮碾过了一样。
别不是他睡觉的时候从洞穴里滚下去,掉进水里了吧。
廖南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着,想到最后自己都有点发笑。
窗外还在下雨,砸到窗户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和门外的哭声混杂在一起,像某种惊世骇俗地交响曲。
门被轻轻拉开,明美美从门外探进了一颗脑袋。
那颗脑袋在看见他睁开双眼的时候又缩了回去,门“啪”的一声,被关上了。
……?
廖南缓慢的眨了眨双眼,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以至于把他亲爱的班主任都吓到了。
没过一会儿,门再一次被打开,只不过这时候明美美手里捧着一个纸杯进来了。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像是被雨劈头盖脸浇了一声,衣服倒是干净的,只不过不是之前那个漂亮的鹅黄色连衣裙,而是一件白衬衫,肩膀上面还披着一条很大的白毛巾。
“喝点水吧,感觉好点了吗?”
廖南靠坐在床上,接过纸杯很小的抿了一口。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上面还在输液。
廖南喝了几口水,迟钝的反应过来明美美说的话,又轻轻地点了点头。
烧还未退的少年黑发柔软,神色无辜,唇色嫣红,衬得一张白皙的小脸更加苍白,黑黝黝的眼睛都似乎因病而蒙上了一层水雾,乖巧的捧着纸杯喝水。
明美美心疼死了。
这可是她班上的崽啊!居然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这根本不能忍!
“你先好好休息,老师去处理一下事,这两天你就在医院里好好呆着,病养好了再回学校上课。”明美美笑容甜美。
廖南眨了眨眼。
明美美似乎是从他这一动作里get到了什么,又“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顾言高三课业忙,我赶他回学校上课去了。”
……不,我并不是想问这个。
奈何明美美一副“我很懂”的样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被轻轻关上,门外刚平息下去的鬼哭狼嚎又传了进来。
随着“你们几个跟我过来”的命令,鬼哭狼嚎渐渐远去。
廖南放下纸杯,发呆了一会儿,又把整个人都蜷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他想起了昏睡前的那通电话,也不知道顾言是怎么发现他的。
虽然从概率的角度上分析,也不一定是顾言发现的,但廖南知道就是顾言来救他了。
像很久很久以前在宿舍的那一次一样,盖世英雄来拯救他的意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