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身在天族阵营内,凤九的眼睛一刻都没闲过,前前后后转了好几圈,除了将对面那黑压压的一片望了个穿,自己旁边这几位也是悄无声息的打量了好几遍。直到现在,她都没弄明白,同她隔了个苏陌叶陌少的西海二公主瑶悦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明明前几天的训练里没有她,而且堂堂一位公主并非武将,也没听说她很能打,来这里,目的为何?凤九琢磨了一阵,她应该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才是,更不可能知道帝君也在,那她来,莫不是要挣个名声让帝君记住她?若是这样那也太拼了。看不出平日里娇滴滴的一位公主竟有勇气上战场,凤九心里对她倒有几分敬佩。
谷风吹过,天字大纛旗猎猎作响。凤九抬头望了望天,这样没有一丝暖意的艳阳天,平白的让人生出几分寒意。对面联军的阵营还没有任何动静,主帅也没有露面,但显然是严阵以待。天族这边太子夜华坐镇帐中,虽也没有露面,但军士们森森铁甲结成的巨型矩阵气势恢宏,随时准备进攻。
凤九静静等待着进攻的号令。时间一点点过去,两军就这样对峙着,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渐渐,凤九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大家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但和她一直等待的却不一样。她的眼睛又开始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一名白衣甲士急匆匆从天而降直奔主帅帐中。凤九忍住想回过头伸长脖子看的冲动,继续等待着。她有预感,这个等待,马上就要有结果了。果然,一盏茶的功夫,太子夜华同方才冲进去的甲士一同自帐中走出,纵身一跃坐上摇头晃脑走来伏在他脚边的金鼎麒麟。
当天族太子坐着金顶麒麟威风八面的出现在天族阵前时,聂初寅同乌灏也坐着各自坐骑现了身。乌灏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而聂初寅的脸上也已然没有方才的春风得意,双眉微秉的看着对面。
夜华同他们对望一阵,冷冷开口道:“声东击西是个好计策,只是魔君太低估天族了。”
聂初寅冷哼一声:“聂某如何敢瞧不起天族,这点雕虫小技既已被太子殿下识破,聂某不才,只能战场上见真章了。”
夜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挥手,一队甲士押着一群黑衣人走到阵前。
“天族与魔族、鬼族早有约定,军旅不得擅入他族领地。如今你二族偷偷潜入月凝潭企图偷盗天族圣器,违约在先,便休怪本君不讲情面了。”说罢,夜华抬手一劈,站在黑衣人身后的一众天族将士手起剑落,一颗颗人头瞬间滚落在地,转眼又化作一股黑烟,连同尸身一同消弭。聂初寅同乌灏脸色铁青的看着自己派出的精锐部族就这样被太子夜华一剑劈了,还理亏的一言不能发,心中的窝火直冲天灵盖。事已至此,偷袭不成被人当场识破活捉就地正法,算是彻底撕破脸了,也无需甚废话,聂初寅大手一挥,战鼓擂动,联军喊杀声大起,朝着天族猛冲而来。
夜华淡定的拔剑出鞘,剑锋朝前一指,鼓声大作,阵法随之平地而起,一阵金光霎时直通天际。
擎天的金色光柱向四周不断扩张,空中弥漫出若有似无的佛音阵阵。金光所到之处氤氲魔气悄然消弭。如潮水般冲杀而来的联军士卒在触碰到金光的一刻便惨叫连连,凡被金光扫到的身体部位瞬间如同冰凌挥发,还没见到血丝就融的无影无踪,与之相连的躯体也一点一点被金光吞噬,来不及躲闪,来不及逃跑,仿若在无尽的苦海中蒸腾,锤炼着今生的罪孽,用无边的痛苦换来往生的佛光。聂初寅不曾料到天族竟有如此厉害的阵法,再这样冲杀下去除了损兵折将绝捞不到半点好处,他大吼一声:“回旋,启阵!”话音落下,在他身后始终未动的一众黑衣甲士举手向天,整齐划一的挥舞,一股蓝中带黑的气息盘旋而起,向四周弥散开来。前方投石问路的卒子灵动的迅速回身,化作阵阵烟雾冲入蓝黑色氤氲的巨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