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男人光着脚坐在木凳上,他正对着铜镜,浑身上下只披了一件外袍,露出大片的雪白细腻的光景,眼前的皮肤若隐若现,透出淡淡的粉色。
瞧着,似乎是里面什么都没穿。
段程锦眸光一闪,他走近了,飞快将头低下去,鼻尖嗅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香味。
连香气都惑人。
纪容与墨发未干,还在往下滴着水珠,很快就将胸前以及胯下一小块衣服浸湿了,有逐渐扩大的趋势,本来就没怎么穿的衣服愈发若隐若现起来。
段程锦别开脸,从架子上拿下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纪容与的头发。
“怎么没擦干便出来了?这样容易生病。”
段程锦很轻易地便拿捏了纪容与不会生气的点,话语轻柔又巧妙,这个小崽子情商极高又心思极重,还是表面笑嘻嘻心底mmp十级选手。
纪容与思考了一瞬,他觉得段程锦不会那么轻易被他拿下,现在还是攻略另外两个小崽子好一些。
纪容与没答话,半阖着眸子,又像是没有骨头似的靠着桌边,手背抵着下巴,慵懒地拖出一声长调。
段程锦手又是一顿,他垂下头去,将纪容与的头发一点一点细细擦干了。
他阖着眸子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时,浑身那股子慵懒味道无处遁形,愈发跟之前那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杀人魔判若两人,更像是靠在怀里撒娇的美人,像是捧在手心里不舍得碰碎的琉璃。
擦干净头发后,段程锦将架子上的锦袍取下来,轻轻推了推纪容与肩膀,轻声道:“王爷,先把衣服穿上,不然会受凉的。”
纪容与半梦半醒睁开眼睛,顺从地伸开手,段程锦从背后将他圈在怀里,呼吸慢慢交错,段程锦似乎熟悉了这种亲密,眉眼安静低垂着,像是小媳妇,手把手将他的手臂套进袖子,又穿好另一只手臂。
纪容与瞥他一眼,段程锦动作熟稔,他唇角淡淡勾起。
段程锦似乎是没感受到他的目光,给他将腰间的腰带系好,随后慢慢退开了。
从那处出来之后,纪容与便让段程锦留下收拾房间,其实本应该由下人来收拾,但纪容与有心想要支开段程锦。
段程锦也下意识觉得纪容与是在刁难他,将这些活都给他来做,他习惯了,便也没有什么怨言,答应一声,留下来接着收拾了。
从方才的屋子出来到他的寝院约摸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纪容与穿过两条小径,路过小花园,花园里的花开的正盛,纪容与无心去赏,直接去了寝院,推开屋门。
屋子里跪着的人似乎被突然进来的人惊到,踉跄了一下,手腕撑在地上,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那双慌乱带着恐惧的眼睛对上纪容与的眼睛,喻染身体颤栗一下。
纪容与也没想到喻染还没走。
一进来便瞥见喻染后背沁出的冷汗以及看到他恐惧又带着恨意的眼神,纪容与忽然觉得.......
他这是把这几个小崽子都得罪了?
以后还怎么混?
门开着,刮过一阵凉风,喻染打了个哆嗦,冷的瑟瑟发抖。
纪容与慢慢拧眉,“怎么还不走。”
喻染没回答,眼圈却瞬间红了。
他跪下来,对着纪容与,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皇兄还在牢里受苦已经三天三夜,身体实在无法承受刑罚,儿臣恳求义父饶过我皇兄,只要你肯饶过他,让儿臣做什么都行。”
纪容与眉心微微皱起。
这原来的摄政王,还真不当人。
喻染嘴唇苍白,想到自己的哥哥在牢里的模样,心脏瞬间泛起抽痛,喻染眼底蔓延开一片水光,那双漂亮的眼睛笼罩着一层雾气。
见纪容与一脸不为所动的模样,喻染眼神闪烁,他有病乱投医救兄急切,已经不知所措,少年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跪着到了纪容与的脚下,他指尖颤抖着将身上最后一件衣物褪去了,浑身抖若筛糠,似乎是怕到了极致,纪容与心底开始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眼睁睁看着喻染直直跪在他的小腿边,闭着眼睛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小腿,他脸颊蹭过男人华贵的布料,那种无边的屈辱感从心底升上来,喻染手指蜷起,指甲陷入掌心,心底涌上大片的屈辱和无力。
喻染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若是您想要儿臣如此取悦您,那儿臣便做,只求您能饶过我皇兄。”
喻染见他无动于衷,微微仰起头卑微看向他,拉过他的手,唇轻轻吻上他的手背,带着些许讨好,试图挑起纪容与的兴致,只是唇刚贴上去,少年眼底的泪水便止不住地流下来,他瞧着异常的绝望,又带着一丝决然,泪珠如同断线的雨珠,溅到了他的手背上。
纪容与没动。
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大。
他脑子已经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