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啊。
这人怎么那么死脑筋!为什么!就!这么想和我说话!
辛茗被问得直接没脾气了,“随便你吧。”
自这天起,两人像是无形间达成了某项协议,在学校里明面上不会产生任何的交集,除了那天背他去医务室那种算私底下事情之外,几乎毫无接触。等下午放了学,辛茗比程昱瑾落后一步出校门,上了车让司机到下一个转弯路口等程昱瑾上来,两人才一起回家。
辛茗顾及面子,绝不可能会让班里的同学知道他和程昱瑾认识。
而程昱瑾住校没几天,就被辛海泉以青少年还在长身体,需要人照顾的理由带回家里与辛茗同住,同时学校的住校费他也包了,给程昱瑾留了张寝室的床位,说是午休在教室睡得不舒服可以会寝室睡,顺便带弟弟一起回寝室休息。
当然,辛海泉说归说,辛茗却是绝对不肯去的。
来到城市生活的一个多月里,程昱瑾不仅得到了更好的教育水平,更重要的是找回了自己幼年时乖乖软软,如今又变得有点傲娇炸毛的弟弟。和辛茗相处时间长了,甚至摸清了该怎么为弟弟顺毛最好,怎么做才能得到弟弟一时的喜欢。
另一边把程昱瑾接回来的辛海泉却突然忙了起来,隔三差五留宿在外,不是出差就是有应酬要弄到很晚。辛茗其实都习惯了辛海泉的忙碌,往常对方出差,家里保姆只要照顾辛茗,做好周末一日三餐和工作日的两餐及简单的房间清理就离开。
可自从程昱瑾来了后,一切变了样。
说到保姆,辛茗觉得程昱瑾也是个奇人。
对方认为家里请保姆浪费钱,同时为了报答辛海泉给他提供的住宿,主动愿意承担他们家的早晚两餐。辛海泉起初坚决不同意,程昱瑾直接抢了保姆的活,每天五点多起来准备早饭,有时候是自己提前定时煲得各种种类的粥,或者吐司火腿切片面包和牛奶,有时候是出去买的生煎锅贴大饼和豆浆。
辛茗起得晚,通常不上餐桌吃,程昱瑾就事先帮他装好,等坐进车里盯着他吃完。偶尔辛茗觉得烦了骂他,程昱瑾也绝不动容,同他解释不吃早餐的后果。辛茗无语,心里吐槽他比辛海泉还要像他爸,唠唠叨叨跟管儿子似的。
大抵是乡下的孩子比城里的独立得早,不单单是简略的早餐,程昱瑾还会炒菜做晚饭。
辛海泉没办法,几天下来只好暂时辞退保姆。
可这样的结果就是养刁了辛茗的嘴和胃。
他不再对程昱瑾抱有敌意,仿佛一夜之间卸下了身上所有防备。
学校的月考成绩在周一统一发下来,辛茗不出所料的除了文科其余全部挂科,他翻过卷子,看了眼同桌的分数,心里仍旧得到了安慰。他们班几乎没有年纪名列前矛的学生,一大半都是偏科或根本读不进书的少爷小姐。
班主任在班会上着重表扬了插班进来的转校生,人家没跟多少课,照样在班级里排名前三。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表面上大家都在鼓掌,但实际没人愿意送上真心的鼓励,程昱瑾也根本不在意这些。
“考个前三老师就当个宝,成绩好能有什么用?”同桌秦淮生话里带着嘲讽,“长得土,家里又没背景,将来还不是给我们有钱人打工。”
他对程昱瑾这种山里和农村来的这类人没好感,何况程昱瑾整天摆着个臭脸,阴沉沉的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也不像有的外来转校生那样会主动前来巴结他们。
“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多。”辛茗蹙眉,觉得秦淮生那些话听着不太舒服,他不经意地看向教室角落,程昱瑾半个身子融进了窗外照进来的阳光里。
“不是,人家成绩好关你什么事,”他转过头,翻了个白眼:“自己考这点分数还自喜了,说人家给你打工,你怎么不说自己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