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个疯子叫的我违心得很,这不代号也没有,又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其实我还是挺不忍心的。”
“这儿只是关着他,名字?这的人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等会,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赢焱。”
疯子经常会在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把自己裹成一团,用脏成黑漆漆的布套着自己,露出无神的眼睛,神神叨叨地在嘴里念着什么。
偶然有人路过听到,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哪有疯子记得住事情的,果不其然,这个名字在第二天就消失了。
后来再也没出现过。
漫长的时间累积后人们才知道跟着掩埋的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譬如他们从来不知道狱警警长在杂货间安装空调是为了更好的赌钱,环境好了手气也差不到哪里去,输赢自然有了更大的计较。
譬如他们也不知道做工的数字机器永远会漏几十次。
不会知道分发的菜品是狱警从来不会吃的,隔夜的还会继续分发直到不剩一滴油。
也永远不会知道,疯子也有瞬间的清明,甚至清明自己所在。
故事还在继续,尾文的续写在暮色里黑白分明。
有的人颠倒昼夜。
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孤独,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幸福。
过年的时候监狱里面会给犯人新的春联跟福字,平时做工,现在过节还是要好好过的,吃的也比平时好多了,虽然算不上大鱼大肉,也没人知道这些略显丰盛的菜肴是从哪里弄来的,但好在喜庆掩盖了所有的疑惑。
犯人们喜气洋洋地张贴春联,被褥床单统统更换了崭新。
然后辛勤地打扫着房间的卫生,为了新的一年做准备。也许吧,进来这里的无不是最初对生活没了期盼的,后来那些人看到疯子这惨状,人不人鬼不鬼地疯疯癫癫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既然都没有办法去感受喜怒哀乐,当每个人的活靶子有什么意义?
因为看到了更加惨烈的下场,那些犯人想得开了许多,与其不高兴地过每一天,不如趁自己意识还是清醒的,去做一些让自己感到舒心的事情。
做完工好好睡一个觉也算,逢年过节吃粽子吃汤圆吃饺子也算,过大年贴春联也算。这些人犯了事儿,但热闹气息总是少不了的,监狱还是够人性化,一年都没有开过的电视在过年这天给犯人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