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冷汗,她说不痛……
室友看我要陪母亲让我先走。
我带我妈去了学校食堂,打了饭菜,特意买了一份鸡汤。
我妈笑着吃了,说:「小寻的学校真好看,饭菜也好吃,我沾了女儿的光了。」
我犹疑半晌,问她:「这是第几次了?」
「五次。」
「你……」
「我只要你这个女儿就行了。」
10.
我想好好照顾我妈一段时间,她不肯。她说她活很多,不能耽搁。
为什么不能耽搁呢?
为什么刚刚做了手术不休息呢?
为什么要忍着痛去干活呢?
为什么呢?
因为她要给她女儿买房。
她偷偷存了很多钱,我继父不知道。
我大学毕业,她全款给我买了一套单身公寓。
还要给我挣钱装修。
还在拼命努力。
我觉得我像条蚂蟥。
从存在开始那一刻就在吸我妈的血。
在肚子里通过脐带吸,出生后通过母乳吸,长大后通过被人人歌颂的母爱吸。
是我让我妈这一生都被裹挟着,活不出自己的人样来。
我拼了命地找工作,我一定要努力挣钱,挣很多很多钱,我要请律师,首先解决那一家子恶心人,然后好好孝敬我妈。
我已经决定好了的,我甚至进了待遇很好的外企,我第一个就拿了八千块钱,是我妈四个月的工资。
明明一切都在好起来,怎么就……
戛然而止了呢?
11.
「在厕所!厕所!」
突然一阵哄闹。
我睁开眼睛,一群人提着桶闯进来,一桶红色液体冲着浴缸泼过来。
我闻到了腥臭味。
「怎么样?幺姨公?泼到没有?」
那个满脸刀疤的男人紧张地揪着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头,神经兮兮地东张西望。
那老者警惕地扫视厕所一遍,点点头:「纯正的黑狗血,厉鬼也能收。」
我:「……」
我望了望自己,毫发无伤。
「小贱人,呸!老子要你魂飞魄散!真是晦气!」
他似乎一下子有了底气,大摇大摆地在厕所走来走去,对着浴缸还有西南角「呸呸呸」啐了三口。
那是我的头盖骨所在。
他好像很清楚。
「那吴雨天还大师呢?这么久了连个小鬼都解决不了,狗屁大师!」
他们出去了,在客厅里高谈阔论一阵,还在厨房炒了菜,又喝了大半下午的酒,又似乎陆陆续续走了许多人。
很多人进来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