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天睡醒,我习惯性伸了个懒腰。
然后我,发现自己居然站起来了。
「哇!我能站起来的啊!」
「我以为我是残废呢!」
「哈哈哈哈,我的脚能用?」
虽然脚能用,但是也没什么用。
只能以浴缸为中心,走半步远。
比起截瘫已经很好了,不能太贪心。
终于不用蜷缩成一团睡觉了,我把浴缸当成床。
睡着可舒服了。
很亲切,就像睡自己的床一样。
想想也是可怜,睡个浴缸都觉得幸福。
我还和吴雨天说了这个好消息。我现在已经能和他多聊两句了。虽然是隔着门,虽然是自言自语。
但是这样显得我还存在不是?
我说我喜欢看小品,经常跟我爸一起看,后来我爸过世了我也会看,边看边哭,我妈妈改嫁后,继父的儿子连电视都不让我看——
继父?
我怔住。
脑海中飞快闪过两张人脸。
一张黝黑阴险,一张白净冷漠。
眉心突然剧痛,好像有人拿锥子猛刺而入。
「啊——」
我捧住头痛叫。
有人突然闯进来:「你怎么了?」
是吴雨天。
此刻他一脸严肃,直直地和我对视。
「你想起什么了?」
我惊讶得连痛都忽略了。
他看得见我!
5.
我想起什么?
我应该记得什么吗?
我的身世?我的人生经历?我的工作?我犯罪了吗?
我很慌,一慌就结巴。
而且没来由的一股烦躁升腾而起,让我有些想发狂。
「我我我我……」
他飞快蹙了下眉头,眼中闪过担心又一副意料之中的镇定,并拢食指和中指轻点我眉心。
似有一股清凉的甘泉注入我的大脑,抚平了我的慌乱和狂躁,以及这无端的心情带来的撕裂的痛感。
「你现在不能激动,魂魄不稳。」
我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魂魄不稳?
我不是人吗?
我不是穿越的吗?
是我精神错乱了?
我是不是真的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不懂就问,就是好孩子。
我反复咬着下唇,小心翼翼觑着他:「你、你是谁?我又是谁?」
吴雨天挑了挑一边眉毛,盘腿坐在地上,歪斜着将右手肘撑在右腿上。要是嘴里再叼根烟,妥妥的二流子。
「没事,总会想起来的。」
我讷讷点头,又忍不住问:「你一直……看得见我啊?」
他漆黑的眼珠斜过来,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很没用地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