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后，两人方才离开了南丰域。
两人的足迹一路向东。
下一站，是临海域。
辽阔无垠的碧蓝海平线上，一座上面坐落着一半在岸上，一半在水上的华丽城市的岛屿，出现在两人眼前。
真龙庇佑之国，百奇国，龙佑城。
两人在繁华的街道上穿行，恍惚间，似乎又有一个带着兜帽，遮住头上双角的黑发少年，走过身侧，身旁跟着一个獐头鼠目，神色紧张的矮小男子。
一个带着草帽，脸上有着伤疤的红发男子迎上少年，随手把自己的草帽扣在少年头上，哈哈大笑。
少年也脱下了兜帽，毫无遮掩的露出双角，有样学样的张狂大笑。
极东之后，是极西。
西苍域，石灵山后山，牧凌仙抬起头，看着漫天的星辰，轻轻的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当年，也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坐在这星辰下，沐浴着漫天星光，努力修炼。
和自己这样有着三世记忆的开挂者不同，那个少年，是真正的天才，是自己所寻到的最耀眼的一颗星辰，星辰的光芒，甚至能压过日月。
只可惜自己没能赶上，他和那个有着明亮双眸的少女成亲的日子。他没有父母，自己本来应该代替他的高堂，坐在席上，等着敬茶才是。
“如果我没记错，这些地方，你应该都没来过才对。”
时隔百年，变得有些沧桑，却雄伟依旧的西凉王城大道之上，虞素灵看了看牧凌仙。
“但是你似乎很熟悉。”
真要说的话，两人几乎可以算得上青梅竹马了，从八岁进入学院开始，这十几年来一直在学院共同修炼。即便是做任务，去的地方也是用不着隐瞒的。因此虞素灵很容易知道，她记忆中的牧凌仙，从未来过这些地方。
“是么？”牧凌仙的目光扫过街道旁的楼阁，依旧哼着那不知何处而来的调子“或许是我做梦梦到的也不一定。”
“做梦么。”虞素灵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好在你没梦到北冥域，我可不想被你带去那种地方。”
“咦，你怎么知道？”牧凌仙一拍手笑道“我下一个梦到的就是北冥域。”
虞素灵“……”
说话之间，周围更加热闹喧嚣，却是来到了城中湖泊旁的街道。
街旁岸边，停着一艘艘装饰华丽的画舫，街道另一面，也都是花花绿绿的高楼。
街道之上，衣着华贵的豪绅和身姿婀娜各色秀女来往不休，莺声燕语不绝于耳。
“这是……”
虞素灵俏美的脸黑了下来，看向牧凌仙。
“你想带我进哪一家么？”
牧凌仙还是第一次看到虞素灵的脸黑成这样，慌忙摆手。
“走错了走错了，别误会，我们这就走。”
说着他顺手拉起虞素灵的手往回走。
虞素灵娇躯微微一滞，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离开这条花街之前，牧凌仙最后回了一次头。
目光落在了那艘格外显眼，足有五层多高的华丽画舫之上。
“竟然……还在么？”
他的目光停留在画舫大门口的牌匾之上。
那里写着三个大字。
“流月楼。”
若有似无的琴音，似乎从耳畔响起。
牧凌仙神色微微恍惚，却感觉右手一紧。
握着的那只素手，不知何时已经反握住了自己，自己停下的瞬间，便带着自己，继续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