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北天,银河横亘东西两方,杳无尽头。
一位黑金宽袍的星官站在岸边,手执一柄星芒长剑。
他身上的光辉不比一等星的炽烈,却也不似二等星那般虚浮。
他似乎在刻意压抑着什么,他的光芒如此柔和,似乎生怕太过辉耀,灼伤了所爱的一切。
“宇宙轩辕,星以慕参。长思当绾,取骨作簪”
黑金宽袍的星官甩袖翻腕,仗剑在银河之畔的北岸起舞。
“万物循道,乃分仙凡。忧悯泣玉,昆仑通天”
孤高的星辰翩跹于北天,不见俗世尘烟;剑锋挑起流云,将对岸的熠熠华彩遮作隐隐光点。
“凝泪成心,守之以欢。刻骨附灵,画迹为垣。”
低垂的眼眸,是创世者无法舍去的悲悯。
“作为朝夕,奉以礼赞。息为暮也,栖首为伴。”
静淌的天光,倾落星首极辰不能言说的落寞。
“灵心乃封,印其所盼。祈生之愿,星宇慕轩”
念念不忘的,唯有那一抹失落的紫色。
“银河之畔,浮世三千。辰星如故堕于北天!”
星芒金光灼曜,于长剑锋刃迸发!
光芒炽烈,似一堵城墙伫立在银河北岸;河中粼波映衬着星砾,与那面光墙彼此辉映。
黯淡的北方天空忽然便拥有了光彩。
黑金宽袍的星官右手执剑,腾身而起;他展开双臂,金色的光墙便循着银河的河道,于东西方向无限延展。
似乎不曾存于世间的上古法咒轻轻诵念,那强光过后,银河的星砾终于濯尽渐生的污秽,原本漫开黑瘴的裂缝被渐渐修复。
“对不起,星垣”
星芒长剑突然脱手!
黑金宽袍的星官蓦地敛去星光,如断了线的风筝,从高空坠下
“勾陈哥哥!”
他跌落在银河之畔的北岸。
粉蓝色裙子的双髻小姑娘紧张地朝此方跑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位银灰色长袍的一等星官。
“月亮,别跑太快,当心”
还没提醒完,月亮就在平地摔了个跟头。
小姑娘自顾自地爬起来,脸颊上还挂着断了线的泪珠,“天津哥哥,我看、我看到勾陈哥哥又摔下来了”
银灰长袍的一等星官,披发跣足地追了上来;他将月亮一把抱起,遂快速奔向那位黑金宽袍的星官身边。
银河中的星砾时隐时现地闪着柔和的光芒,与黑金宽袍的星官周身的光芒融在一处。
“星砾渴求着您的力量,可是以您现在的状态,还不足够补充它们”
银袍的一等星官放低怀抱中的月亮,单膝跪下,俯身对那黑金宽袍的星官言道。
“勾陈哥哥,你醒醒啊”
哭泣的月亮伸出两只小手,想要推醒昏迷中的星官,谁知指尖刚一接触到他身上的光芒
“啊!”
“月亮!?”
小姑娘稚嫩的小手竟被烫出一块丑陋的伤疤!
月亮委屈地言道:“我看到勾陈哥哥又晕过去了,我想让他快些醒过来,因为我怕”
“不怕、不怕”银袍星官的大手覆在小姑娘的发心上,安慰地轻抚,随即将唇凑近她受伤的小手,“给天津哥哥吹一吹,痛痛就全都飞走了”
月亮手上的伤疤立时愈合复原。
“天津哥哥,月亮不疼,求你快看看勾陈哥哥吧。”
银袍星官再次皱紧眉头,伸手拾起跌落在脚边的那柄星芒长剑,起身对着那银河中发光的星砾挥劈下去!
水花立时溅到北岸边的三人身上。
月亮前一瞬忙不迭地撑起胳膊挡在黑金宽袍的星官身边,却仍没防住这突如其来的寒凉。
河水也泼在银袍星官的脸上,他抿唇尝了尝那味道,又苦、又涩、又咸
“星垣,星垣”黑金宽袍的星官,呢喃着梦中熟悉的那个名字,缓缓睁开双眼,左红右蓝。
“您醒了?”银袍星官赶忙上前,重新单膝下跪,两手将那柄星芒长剑奉上。
“你又擅自动朕的参斗剑了么,天津四?”
黑金宽袍的星官,他那声音,与其说慵懒倦怠,不如说是疲惫无力,是那种耗尽全身能量的疲惫无力。
“若不果断,它们还会继续吸收您的力量。”
银袍星官,北天的一等星,天津四,回答道。
“无妨,本就是朕亏欠它们的。”
“您还需继续守护,再不可如此任意随性地动用灵力了。”
黑金宽袍的星官笑笑,接过天津四递送过来的参斗剑。
“勾陈哥哥,你总算醒了!月亮月亮又跟天津哥哥学会了很多好听的故事,想要都讲给你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