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开在原野,和风细雨,馨香漫田。
“你是谁家的姑娘?荒原郊外,不算安宁。”
“我在此处玩耍,关你何事?”
姑娘一身浅金色的长裙,鬓角边戴着一朵金色的玫瑰花。
那公子翻身下马,“我是去赶考的举子,路过此地。老乡们说这里常有匪徒祸患,专门”
“专门什么?”姑娘歪着脑袋看他。
公子将目光瞥向一望无际的田原,“他们专门埋伏在田间树丛,要抓那些美丽纯良的姑娘去做压寨夫人。”
“呵呵呵呵”姑娘的笑声似划过陇间潺澈的清溪,“你这呆书生真是奇怪,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想提醒你,”公子的脸颊泛起红晕,“因为沿途的老乡们都说这里不安全,你独身一人,又这么这么好看,还是不要在此多作流连的好。”
“你说什么?”姑娘笑靥如花,一如鬓角那朵玫瑰的美好。
公子道“我说,你不要自己在外面玩了,万一有匪徒打劫,你要吃亏的。”
“为什么啊?”姑娘扬着唇角,打趣地望着眼前的书呆子。
公子显得有点窘迫,两颊的更红,“因为你这么漂亮,没有人会不会心动。”
“哦,是吗?”姑娘附身,随手又采下一支玫瑰,“那你心动了吗?”
“我我还要赶考,你快些回家去吧。”公子转身便走,行了两步,复又转身,“哦,对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小匕首,“这是家人捎带给我的,本是用作沿途削些果皮,现在赠与你防身吧。”
“这刀子就一个巴掌大,危险若真来了,它能防得住?”姑娘接过那匕首,仔细端详。
“至少可以为你脱身争取些时间。”公子说着,又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一个苹果,“这也给你尝尝,是家中庄园所种,既甜、也解渴。”
“咱们彼此不识,你何以对我如此关照?”姑娘问他。
公子想了想,“就是担心,你这么美好的姑娘,可万不能因为一时大意,被歹人所伤。”
“哈哈哈,你真是个书呆子!”姑娘掩面而笑,声音空灵清澈。
公子红着脸,“我这就走了,赶考的路还有好长一段,有缘再会。”
打马而去,公子只留一袭背影。
姑娘摆摆手,也道声“再见。”
再见之时,公子躺在暗夜的荒草丛中,没了包袱也没了马,只有满身的刀伤和一双凝望着漫天星辰的眼睛。
姑娘走到他的身边,玉手紧握那柄精致的匕首,“对不起,我是此处修行千年的花妖,我不怕悍匪,更不该要你用来削果子的匕首,让你连脱身的机会都争取不到”
“但愿有轮回,让我用爱补偿你”
寒白的星光下,浅金色的裙摆飘飘,花魁精灵翩翩起舞,朵朵玫瑰绽放在丛野林间,将清冷的夜色染得红艳热烈。
自那一晚后,经过这片原野上的赶路人都再没有遇到过悍匪。
“牛宿星君,你可有带犀角香?”星垣向河鼓二问道。
“这我找一下。”河鼓二翻起自己的袍袖。
“你这就难为人了,星垣。”心宿二道“牛宿星君虽说多得是犀角,可那怎么说也是人间至宝,他怎么可能四处携带?”
“带着呢,这不是?”河鼓二从广袖中取出一块指节大小的乌角,“我想到这次下凡恐有什么意外,所以各样的宝贝便都带了一些。”
“心宿二,脸疼吗?”天狼强忍住笑,问道。
心宿二白了战星一眼,顺手夺过那块犀角香,“河鼓二你原地待着,我给星垣送过去。”
河鼓二笑笑,“幸好备得全,不然怕真要误了事。”
“误不了事。”勾陈一从旁道“你们的天蝎星君会让我想办法的。”
“北天的贵星也有犀角香?”河鼓二有点意外。
“没有,不过我会去你的星宫里拿。”
勾陈一说得轻描淡写。
河鼓二听得云里雾里。
“犀角沾衣带,异香通人鬼。”心宿二将之递到星垣手里,“你有苏生之力,又与他通了四感,不用这个也没问题的吧?”
星垣点点头,“我只是想让金玫瑰,也能在最后看一眼曹公子的样子。”
心宿二轻叹一声,指尖点触那香,“燃上了,你施法吧。”随即转回到牛宿、天狼身边。
“你可以跳舞了,他看的见。”星垣对金玫瑰笑了笑。
青紫色的光芒终于化成一个人形,观瞧模样,正是那位石门首富家的公子曹乐泰。
“曹郎,你送我的那份幸福,我收到了;现在我将它回赠给你,可好?”
金玫瑰水盈盈的眸子往着对面朝思暮想的公子。
公子没有说话,唯有一双眸子中的深情款款,怎么也无法从花魁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