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后院的时候发现了昏倒在地的星垣公子,因怕再给紫云楼招惹麻烦,便将他变作一支玉钗带了回来。”
思虑再三,花魁终于将星垣本体的下落告知凌殇。
凌殇伸出手来,“那钗子何在?”
金玫瑰迟疑了一下,遂从袖中取出一支汉白玉钗,递给他。
凌殇拿着钗子,仔细端详,但见灯影下的白玉上隐隐浮出微弱的紫光,便放心将之收于镜中。
一旁的鸨母云妈妈见状,笑呵呵地言道:“玫瑰啊,你早这样就对了。要听东家的话,他才能为你实现真正的愿望。”
金玫瑰只冷冷地问了一句,“我的内丹呢?”
凌殇勾起面具之下的唇角,“现在还不是给你的时候。”
金玫瑰怒道:“你骗我!你说交出星垣公子的本体就可以换回我的内丹。”
“没错。”凌殇悠然自得地摇着扇子,“可我没有说是现在还啊。”
金玫瑰一时气急,扯过身边的云妈妈,右手掐在她的脖子上,“把内丹还给我,否则我要她的命!”
突如其来的袭击将紫云楼的老鸨母吓得不浅,她连连惊声呼号,“东家救命!东家救我啊!”
凌殇的面具遮住了他皱成一团的眉头,但却掩盖不了他对这老女人聒噪不停的厌恶。
面具怪人一挥袖子,霎时便将云妈妈的精魄血气抽干!
适才还在大吵大闹的老鸨母突然就成了一具沉默的干尸。
“你你们不是一伙的吗,你怎么能”
金玫瑰对凌殇的狠厉决绝十分意外,她有些神慌,不自觉地松开了两手。
“金玫瑰,你到底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妖女,你觉得用这个老鸨子能威胁到我什么?”
凌殇左手擎住幻轮妖镜,右手的白芒扇上显出非常乍眼的一团黑瘴。他将扇子上的黑色瘴气渡至妖镜上,浮现在镜中的青色内丹,立刻被蚀化成一颗暗黑的珠子
“现在是时候了。”面具怪人微微一笑,“内丹,还你吧。”
被瘴毒污染的内丹从幻轮妖镜里飞出,直接冲进金玫瑰的脑内!
“啊——!”花魁立时发出尖利的惨叫!
“云妈妈的生魂被我以怨念炼化成恶毒的诅咒,再将其附在你的内丹上,你会体会到噬骨灼心的剧痛,直到你放弃抵抗,迎接永恒”
“永恒曹公子、云妈妈永恒疼啊,疼!”
金玫瑰此时只求速死,凌殇在她内丹上炼化的怨毒诅咒似是要一点一点剐掉她的灵魂!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个世界的憎恨和自己永远也无法达成心愿的悔憾!
她恼怒!她狂躁!她一心只想着破坏,房间里的桌椅、书架、床榻统统被她的妖力损毁,她妄图打碎一切就可以挣脱捆在自己灵魂上的那道枷锁!可是越挣扎就越痛苦
花魁曾经那双盈水传情的美目已化成血红色的妖眼,颗颗血泪滴落在地,烧出无数个散着黑色瘴毒的小洞。
“这威力虽比那海中的鲛女差了许多,不过对付一只猫妖已经绰绰有余了。”凌殇欣赏着自己的新作品,打开扇子,控制起被生魂怨诅侵蚀的金玫瑰。
花魁房中的床榻早被掀翻砸碎,床下的那只大箱子也暴露在凌殇的眼前——金玫瑰此前并未说谎,箱子里仅装了她的几身绫罗锦裙和一些珍宝首饰,剩下的就是一只走投无路的猫妖。
“不自量力,”凌殇对其嘲讽道:“你的南斗星君灵神已散,本体也被我锁进幻境了,时至如今,看你这妖畜还能躲去哪里!?”
“啊啊!疼啊——疼!”
发狂的金玫瑰举起一尊花瓶朝箱子这边砸过来。
凌殇早有预料,闪身避让。
箱子里的猫妖似是恐惧到了极点,它将两只尖耳背到脑后,夹紧尾巴,瑟缩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花瓶飞来,但见箱子里忽地腾起一团紫气,随即一段咒语响彻整座紫云楼!
“沉眠之灵,祈我长生。长古既隐,万物永冥。南方宿斗,始予六星。点点为芒,芸芸滋养。惠济万物,许以所偿。偿其所念,念及众灵。众灵皆醒,万物苏生!”
“苏生咒?”凌殇慌得退后一步。
金玫瑰的那只大箱子里,花瓶被安安稳稳摆在其中;紫衫白袍的南斗星君也在里面半躺半坐,将那只灰白色的花猫抱在臂弯中。
“多谢了,苗掌柜。”
话音既落,猫妖从星垣的怀里跳出,张开两只锋利的前爪朝花魁扑过来,在她脸上抓了五道血印!
生魂怨诅的侵噬令金玫瑰逐渐放弃自己的抵抗,她本为花妖,在被赋予了污染恶毒的内丹后,妖邪之力更盛!
遭受到猫妖的袭击,金玫瑰自有不甘,她伸出僵硬的两手,牢牢地掐住这只妖畜脆弱的脖子!
猫妖四爪挣扎,断断续续地对她言道:“玫瑰,就算所有人都反对,也无法改变我爱你这个事实玫瑰,等我凑够了银子咱们就成亲玫瑰,我用灵魂换了你下辈子的幸福,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曹、公、子”,金玫瑰仅存的意识被猫妖的话语唤起,“你怎么知道曹公子他”
“是南斗星君教我说的!”
“南斗啊——!”
金玫瑰的身上的黑瘴又加深了一重,她用最后的力气将猫妖甩出去!
凌殇合住白芒扇,口中不停地叨念着恶咒,金玫瑰已再无反抗之力,全然成了凌殇的妖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