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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Mountainecho

“有什么事别硬撑着,姐这几年怎么说也攒了一笔了……”

“不用,有啥硬不硬撑的。”晏淮左不太想去听,“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

晏昕也没继续往下说,只轻轻叹了一ko气再多寒暄几句就挂了电话。她也清楚自己这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狠人。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切又和刚毕业那会儿一样,把一身家当全部砸了进去,一点退路也不留,当年吃过的亏,大不了再吃它一遍。晏淮左揉了揉额角,起身把桌上一小叠催款账单压在烟灰缸下面,整个人又蜷在破旧的二手沙发上阖目糊弄一夜。

月色偷偷溜了进来,把他最外层的皮夹克掀开了一角,内侧贴身的ko袋露出一张洗好的照片映着两个男人勾肩在一起开怀的笑容。照片的封膜依然作旧,或许是衣物摩擦所致,又或许是在每一个rr夜夜里,有那么一个人反复地摩挲。

大概山风吹过千山万水,跨越了一汪远洋,吹入梦里。

寒天未亮晏淮左就出门了,开上他思索再三还是没卖掉的爱车。他今天得赶去邻省见个以前认识的酒ro朋友,说不定能以稍低点的价把零件的供应给搞定。

生意场上多少酒事,觥筹交错间,已经是推杯入腹,纵然从早上就空档到晚的胃袋子已经开始不满地叫嚣,可晏淮左面上仍挂着程式的笑容。

“哎,当年都说你是车行贵子,谁都料不到你能栽这么狠一个跟头。”暴发户装扮的中年男人重新点了一颗烟,狠狠吸了一ko,大概是太过惬意,两片厚厚的似蒙了一层猪油的嘴唇还是漏了些笑意。

能听得到的得意。

“要识人呐。”肥头轻轻点了点,大金链子索xin在晏淮左眼前晃了晃,好不容易找到了说教的味儿,似乎想起了什么,连连指挥着身旁的人。

“来来,那个谁,小李小王呐,你们一人敬晏总一杯,人家可有大本事你们也好好跟着学学,现在浩龙那个车行就是人晏总打下的江山啊。”

被点名的两个人明显还不算老油条,站起来脸上的尴尬之色都没有藏好,倒是晏淮左神色不改,笑着应了这两杯。

“王哥这一声’贵子’叫得我着实惭愧,和王哥比起来我哪算什么大本事,雕虫小技而已,还是得指着老大哥带带路才能少吃点亏。”

皮笑ro不笑地答着。

王贵人可没有放过晏淮左的意思,继续上着眼y:“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不过人家浩龙这几年混得真是风生水起,连老哥我看了都眼红啊。”旋即又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叫人看了就作呕。“淮左我早就跟你说了,让你当时和我一起分苏沪连淮的蛋糕你不听,非得指着你那新能源的当ko不放,怎么样,现在哪有人做起来的?现在终于撞着南墙想起来老哥我啦。”

晏淮左的眼神悄悄冷了几分,王贵人每一句话都是故意往他心ko上戳刀眼膈应他呢,当年这种货色他看都懒得看一眼,现在倒是为生活这婊子折了腰,巴巴地上赶着来给人家发泄。

“王哥哪的话,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这顿饭吃到最后也没有个准信儿,晏淮左早就料想到了,王贵人这小人脾xin他门清儿,但再如何含在嘴里的气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生活不就是这样么有什么熬不过去的。现在得多想想回去之后从哪里进货比较便宜,更大的问题还摆在后面,货源有了,资金东凑凑西凑凑也能凑出来,最关键的车载软件芯片技术该怎么研究完善?之前的设计方案核心技术还留在自己这,缺的技术人员免不了还是得走一遭去找找以前的朋友,就算是人家为了梦想不为那一ko面包来了,自己也不能亏待了人家。

晏淮左揉了揉揪在一起一样的胃腹,靠在车椅上直感觉一阵又一阵的困意往上涌,耳边分明又扬起了轰隆隆的引擎声,驶在怀俄明的山路上,一路向前。

“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许动!”

杜牧之正准备着今r的晚餐,店里的玻璃在此刻就突然被人打碎。三四个人全覆着脸基尼看不出形迹,举着手枪对着客室里的众人,有几个小丫头片子没见过这阵仗,哭出声来又被劫匪不耐烦地打了一枪托。

“我是老板,不要伤人,钱全在收银台上。”杜牧之举着手,慢慢转过身子,朝着领头的劫匪说着。他稍一思索就觉得拼命也无济于事,他自己倒不怕,怕就怕在万一擦枪走火店里客人免不了要受伤,对面那么多人都带着家伙,唯一能保证店里客人安全的方法就是把钱全给他们指望着这群人别发疯。

和大多数情况一样,劫匪们拿了钱也不过多纠缠,随意在室内砸了两三下就驱车离开了,只留下小小的旅店室内满地狼藉和惊魂未定的人们。

“都起来吧不用慌张,以后你们遇见这种情况别分辩交钱保命就行了。我回来给你们熬点姜汤喝都先歇歇吧。”

说着说着,杜牧之又把小y箱翻了出来,一个个地问着有没有人受伤。

今天倒是运气好,有两个客人留下来一起帮忙打扫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不多时所有的碎片就已经被拢在两个大塑料袋里,墙上也挂上了新的盆栽来当装饰,除了两大块落地玻璃窗被打碎了往里呼呼灌着冷风外和平时也别无两样。

照顾好所有客人的情绪,杜牧之才独自趴在自己的小桌子上斤斤计较起今天这一波的损失。店里的玻璃窗要修复,装他自己倒是可以装,这种杂七杂八的技能他锻炼了不少,唯独把玻璃运上来是个大麻烦,这么大块的玻璃走这山路还不能碎,明天少不得要到镇子上去请人运。

还有客人们的开销,今天这一波杜牧之直接给了他们免单,这倒是其次,最烦的是总有些高举着自由民主法律旗帜的白女斗士一下山就给他寄来了律师函,说是自己的权益遭受了侵犯,更有甚者还告他因为这抢案自己遭受了xin骚扰和精神暴力。

神经病。气得杜牧之骂都骂不出来。

美国律师才是吃人血不眨眼的,一大笔dollor付过去还得分神应付陪审团各种奇葩的质问,烦都能烦死。

陪审团质疑为什么一家旅店的安全情况如此的堪忧,杜牧之当时就想翻脸,你们这群闲得蛋疼的陪审团不知道自己州的民风有多彪悍吗?他的旅店都算好的,地方比较偏人也比较少,遇见找事儿的要是人不多他还能提着枪凭着一身正气喝退来人,要是像今天这种比较多的还都带着家伙,那真真是听天由命。

陪审团哪管这些,一致觉得他一家小小的旅店老板就应该为了怀俄明的安全事业做出伟大贡献。气得杜牧之扭曲了还得赔笑应付着他们,省得被记上一笔。做什么伟大贡献,地方警局都懒得管的事情,自己真要弄出几条人命分分钟被种族主义者开一堂黑命贵的课。

杜牧之无奈,这就是生活。自由国度的人没几个脑子正常的。

life’s a bitch,we need learn how to fuck it!

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了杜牧之,落地窗的玻璃运上山也没有破裂,很快就被他修补好了。客人们回去了他也没等来律师函,甚至还收获了几个好评称赞他的姜汤美味。要入冬季客流量也明显减少,大雪封山前杜牧之也准备好了足够的物资。忙碌了这么久杜牧之终于能偷闲偷偷舒一ko气,舒舒服服地窝在自己的小旅店里一个人欣赏欣赏山中的季末。

又或许说是两个人。

和晏淮左的合照一直被他放在小茶几上,相框已经被反复擦拭地发亮。

Today, I love you erday, but also less then I will love you tomorrow.I was about to say something… but I looked at you and forget what I wanted to say.

You plete me.

这是杜牧之写在相片背后的笔墨,今晚又乘着银色的月,慢慢地,轻轻地,从缝隙处溜了出来,一点点走进了他的眼睛里。

在他的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夜晚,他和他的人一起蹲在小旅店门前的木栈上,看着月色,又看向山里,到最后除了彼此什么也看不见了。在每一个夜里,杜牧之都能看见,也都能听见那一晚的风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