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了许多军官,空出来的军职,赵宁当然是便宜自己人,那些被他从第三营抽出来,调查军纪的革新战士、可用的江湖修行者,填补了各级军职。
包括第一营、第二营在内的神教大军各营,本身就有反抗军细作、暗探,人数虽然没有第三营那么多,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现在他们有了赵宁在头上支持,李虎等军官在中间相助,做起事来当然是顺风顺水,效果出类拔萃。
经过菏泽村一役,李虎等大晋战士就如何在神教大军中进行革新战争,已经有了相当经验。
主要道路就一条:
第一步,让普通信徒战士认识神教上师、富贵子弟的真面目,破除他们对神教的信仰;第二步,催动军中上下对立;
第三步,竖立反抗军的正面形象;第四步,或尝试瓦解营队战力,或尝试改变营队立场。
......
“这两日魏上师整顿军纪,纠察不法,大伙儿都被折腾得不轻,今天难得出营换口气,咱们得不醉不归!”
城中一家普通酒楼,郝云、黄煌、许国正等人坐在一起举杯畅饮。
在场有十几个士卒,虽然大伙儿不是同一个营,但要么沾亲带故要么彼此熟识,要么是这两天新认识的臭气相投者,趁着轮值休息的时间,聚在一起吃肉喝酒,热闹一番,松快一阵。
“黄兄这话不妥,魏上师虽然折腾了大伙儿,但那都是为了我们好,试问除了魏上师,还有谁这么看重我们这些大头兵,会为我们出头?”
放下酒杯,许国正仗着跟黄煌交情深厚,毫不客气当场指出对方的错谬,“菏泽村一战,要不是魏上师,咱们岂能逃出生天?”
经许国正提醒,黄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自罚三杯赔罪。
而后,他感慨万千地道:
“许兄说得对,菏泽村一战,我们被反抗军夜袭,全军应对不利,大伙儿身陷危急之境,若不是魏上师掩护都虞候撤离,为大伙儿指明南村生路,并且留下断后缠住反抗军强者,最终还击退了对方,令反抗军心生畏惧不敢追杀,我们只怕早就成了冤魂!”
听他说起菏泽村之战,其他那些别的营的,还没有参与过战事的战士,立马来了兴致,纷纷询问战事细节。
对他们而言,战前多了解一些战争,战时就能多一分底气。
现在除魔军中只有第三营跟反抗军打过,这下有机会了解情况当然不肯放过。
他们都迫切想知道战场是什么情形,自己怎么做才好自保、杀敌,反抗军是不是真是什么怪面妖魔,有种种诡异之处。
黄煌与许国正见自己成了酒桌焦点,别人都认真听他们说话,当然是情绪高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唯恐自己说得不够详尽、精彩、震撼人心、出人意表。
郝云不时插两句嘴,免得话题跑偏、大伙儿关注的点不对,同时注意引导黄煌、许国正说出该说的内容。
于是乎,菏泽村之战的各种场景,生动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听到反抗军神出鬼没,悄无声息潜入村中,众人来不及应对就有很多人丧命时,众神教战士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面露恐惧之色。
听到富贵子弟残忍无道,不仅不帮普通战士,还把他们推向反抗军时,众将士义愤填膺,纷纷大骂富贵子弟无耻恶毒。
听到神教上师言行不一,在战斗中只顾着帮助富贵子弟,而漠视普通战士的性命时,众人相继陷入沉默,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听到神教上师、富贵子弟以实力相逼,不惜当场杀人,也要驱赶普通战士为他们开道、吸引反抗军,导致很多人白白丧命时,众将士大惊失色,面如锅底。
听到反抗军对他们这些普通战士,好似不是很在意,重兵都在对付神教上师、富贵子弟时,众人长吐一口气,轻松不少,竟然有人当场拍手叫好,为反抗军喝彩。
黄煌、许国正等人不仅说了菏泽村之战,还说了后来小村的鸡鸭抢夺之事,令众将士对富贵子弟、神教上师的印象更加恶劣。
战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开始,或许明日大伙儿就要上阵厮杀,众人不禁扪心自问,碰到实力强劲、凶悍勇猛的反抗军,他们是能杀敌建功,还是会自己变成对方的功勋。
而神教上师、富贵子弟种种背刺同袍的行为,让他们即便是想要奋力杀敌,也得时刻担心来自身边的危险。
细细回忆自己营中那些富贵子弟的做派,上师与富贵子弟亲切熟络的关系,推测真到了生死一线之际,这些人靠不靠得住,若是战事不利,这些人会不会变成野兽,把他们推向反抗军自己逃跑。
一顿饭吃完,时间过去了许久,众人酒没少喝,但走出酒楼被夜风一吹,却是一个比一个清醒,也一个比一个心寒。
同样的饭局,同样的场景,经革新战士有意促成,与神教信徒战士的自发相聚,这两日在成武县城各个酒楼、饭馆不断上演。
当了解了菏泽村之战的神教战士回到自己的军营,人人心潮起伏面色难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焦虑得仿佛浑身都要冒火。
当晚亦或是次日同伴问起,他们便大倒苦水、大诉衷肠,将自己听到的情况、担心的事情,一一向同伴分享。
“不会吧?神教上师们真会这么做?”有人表示难以置信。
“我老乡就是第三营的人,他们亲自经历的事能有假?生死攸关的事,他们敢胡说吗?那位名叫萧靖安的上师,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有人言辞凿凿。
事情十传百,百传千,两日便传遍了整个除魔军。
将士们议论纷纷、胆战心惊,营中阴云密布、人心丧乱,危机一经出现便迅速笼罩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