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衔莫名有些心安，放下警惕，让两个手下往他腰上绑绳子，正准备顺着滑轮下到救生艇的时候，裴翊突然醒了。
他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宋衔的手腕扭到身后，同时另一只手抵上了宋衔的脖颈。
宋衔感觉脖子一疼，凉意毫不犹疑刺破了皮肉。
“别动！”
裴翊右手握着的是一块沾血的碎玻璃片，那东西是他在来之前就悄悄藏在衣服内兜里的，原本他打算在关键时刻一招制敌用的，但没想到EVEN心机如此之深，先是将计就计，后又声东击西，现在更是想金蝉脱壳潜逃，逼得他不得不提前动手拖住他们。
在裴翊出手的下一秒，四五把枪齐齐对准了他的眉心。
EVEN盯着宋衔脖子上的伤口，墨绿的眼眸里闪着明显的杀意。
裴翊看出对方起了杀心，手上又将玻璃片往宋衔脖子里推了一寸:“不想他死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宋衔疼的倒抽了口冷气，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他试着张了张口，鲜血立即往出涌。
宋衔嘶哑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痛苦：“小翊，你、想杀我？”
“是啊，我想杀你很久了。”裴翊迎着EVEN毒蛇般尖锐冰冷的目光，一字一顿清晰道：“让你的人把枪都扔进海里！”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冻结了，过了许久，久到宋衔眼中的深深悲伤被绝望取代，他才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你想用我来当人质根本行不——”
通字还没说出口，就被EVEN沉声打断：“听他的，把枪都扔了。”
“——？!——”
宋衔瞪圆了眼睛，表情无比错愕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如果他没记得错，这人应该是第一次向别人低头妥协。
为什么？就为了他这个仇人么？
宋衔心里五味陈杂，这剧情还真他妈狗血。
裴翊勾了勾唇角，目光又移到EVEN左侧微微鼓起裤兜上：“还有你口袋里的东西，也扔了。”
EVEN阴冷的眼珠死死盯着裴翊，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无恶意的笑容：“呵呵，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少废话！把东西都扔了！”
EVEN依言照做，宋衔看到男人松手扔掉遥控器的一瞬间，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嘴上却仍在讥笑：“没想到你也有被人当狗一样呼来喝去的一天？真是报应！”
“闭嘴！”裴翊抓着玻璃碎片又刺进一寸。
宋衔疼的五官直抽搐，满头冒冷汗，可他还是在剧痛中努力挤出声音：“沈殿应该和你说过，他曾在英国一家精神病院接受过长达三个月的精神治疗，裴翊，不如你猜猜给他做治疗的人是谁？”
裴翊脸色未变，眉心却霎时一抽。
“是我，你知道我用活人做实验的事，但你不知道，我的第一个实验体，就是沈殿唔——”
裴翊闻言，手上一个颤抖，疼的宋衔立马闭嘴，额头青筋都暴了出来。
顾明琛曾经和他说过，angle是一种新型毒品，不仅能让人上瘾，最重要的是它会通过损坏人的海马体，从而破坏人的记忆，最后让服药的人疯癫发狂而死。这种药无色无味，就连国际上最顶尖的尸检技术都检测不出来，是国外犯罪组织最爱的一种定向杀人手段，一般用于刺杀他国的高层官员，甚至国家首脑。
沈殿是实验体？！这不可能！
裴翊打心底不愿意相信宋衔说的话，但他突然想到沈殿之前几次发狂打人自残的样子，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宋衔喘息着缓了一口气，再次勾唇冷笑着开口:“最多三个月，他就会彻底忘记你，然后发狂而死。”
“只有我研制的疫苗可以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