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装睡，不过没关系，你就这样听我说就好。今天的事，是我没保护好你，但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你再忍几天，到时候我会了结一切，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去国外生活，还有你儿子，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国外好不好？……”
宋衔说着，突然伸手握住了裴翊的手，低头在他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裴翊被他冰凉的体温冻的一个激灵，瞬间睁开了眼睛，这才看到宋衔从头到脚全身都湿透了，他脸色煞白，连嘴唇都没有半点血色。
但那湛蓝色的眼睛虽然笑着，却像海水一样是深沉冰冷，在月光下散发着骇人的亮光。
了结一切？宋衔话里的深意让裴翊眉头皱了皱，心里有些不安，但脸上毫无变化，他抽回自己的手，从床头拿过自己的一套衣服递给宋衔:“不想生病就去卫生间把湿衣服换下来。”
“好。”
宋衔眼底的笑容这才有了些真正的暖意，站起身，抱着衣服转身走进卫生间。
几分钟后，宋衔穿着裴翊的一身棉布睡衣走了出来，刚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副让人赏心悦目的画面。
穿着单薄睡衣的裴翊，正安静地坐在床头，偏头看向窗外，自窗外倾斜而下的一簇月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内，衬得他好像要与月光融为一体了。
那一瞬间，宋衔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窗外的黑夜一样，而裴翊就是他黑暗人生中唯一的一束亮光。
宋衔正看得出神时，裴翊突然像感觉到什么，转过头，看见宋衔正站在洗手间门前一脸呆愣地望着自己，裴翊脸上表情未变，只是扭头望了一眼床头柜：“我刚倒了杯热水给你，你先喝，喝完我们聊聊吧。”
“好。”宋衔走到裴翊面前，端起桌上的水杯紧紧握在手里，低头看着裴翊，温柔笑道：“你想聊什么？”
“我想知道你刚才说的了结一切是什么意思？”裴翊没有丝毫掩饰，单刀直入地继续说：“还有我不想出国。”
或许是因为裴翊坦诚的态度，让宋衔深渊般的眼睛里闪耀着温柔，他低头喝了一口水，哈出一口热气后，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第一个问题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小翊，你现在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了吧，像我这样的人如果继续留在国内，只有死路一条，但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所以我只有偷渡出国才能活命……至于非要带上你，小翊，你一向都很聪明，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裴翊看了宋衔一眼，淡淡道：“因为你觉得你喜欢我。”
“我终于听到你说这句话了。”宋衔神情激动，目光深深望着裴翊，轻声说：“只有你让我有那种……感觉。”
月光一点点从裴翊看似柔和的眼睛里消散，他问：“什么感觉？”
宋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良久，才终于道：“活着的感觉……”说完，他伸手抓着被子拽了拽，将裴翊露在外面的修长双腿盖住，又仔细帮他捂好被角，然后他站了起来，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裴翊，温和地说：“三天后，我会送你一个惊喜的。”
裴翊神情未变：“什么惊喜？”
“先保密。”宋衔神秘一笑，按着裴翊的肩膀让他躺好：“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吧，不过如果你能让我见儿子一面，我会更开心。”裴翊顺着他的力气躺倒，任由宋衔的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拂过。
宋衔歪着头笑了起来：“说不定会哦。不过你现在要先睡觉了。”
裴翊笑了下，顺从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