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忍住了想打人的冲动:“我想你是误会了,请你放手!”
“误会?化着这样的妆,在这里东张西望,你难道想告诉我你卖艺不卖身?”那人眼中突然露出了几分嘲讽,“行了,欲擒故纵玩过了就不好玩了,我承认我被你吸引了,开个价吧!什么价我都出得起!”
陆尧垂眸看了眼拽着自己的那只手,无名指上有一圈的肤色明显比别处浅。他又抬眼看了看这人,戴着副框架眼镜,看着还挺斯文,很难将他与他嘴里的话联系到一处。还人真是对斯文败类最完美的诠释,想来在国内被压抑久了,到了这欲望之都就放飞自我了。
陆尧不太想跟这种人动怒,毕竟,他今天本来心情还不错,他甚至轻轻勾了勾唇角,只是那角度带着明显的嫌恶:“先放手好不好?”
那人看着他的笑,眼中嘲讽之意更浓,顺着陆尧的手腕一直滑到指尖,松开了手。
陆尧握着手腕,一阵如芒在背的恶心感卡在肺里,他呼出一口气:“你应该结婚了吧?”
那人有一阵的发懵,不知他为何会突然问这个:“怎么?你出台还有个几不接的……”
伴随“砰”的一声,那人捂着脸颊将剩下的字烂在了肚子里,紧跟着又捂着裆部龇牙咧嘴地跌坐在地上。
“你老婆知道你是这样一个人渣吗?在国内无处安放的骚.动出了国就全面爆发出来了?在国内做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到了这儿遮羞布就不要了?”看着那人越发乌青的面色和愤恨的眼神,陆尧又顿觉无趣,“跟你说这些我都觉得在浪费时间,再说一次,离我远点,我嫌恶心!”这种人,吐他口唾沫都是在浪费水资源!
说完,陆尧就甩出一个干净利落的背影,抬腿向前迈了一步,“咔嚓”一声脆响自脚下传来。
陆尧拧眉低头看着脚下已经粉身碎骨的黑色墨镜,憋了许久的那股火气噌噌烧出了三尺高。
他转身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害他情侣眼镜死于非命的始作俑者,往前走了两步,一脚踩在了另一只掉落在地的眼镜上面,用力地扭了扭:“人渣,我这眼镜可比你的贵多了!差价就当赔你的医药费了!”
男人忍着痛,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清俊背影的眸子暗了暗,眼底翻涌着说不出的情绪。
出了那条街,陆尧才凝眉抬起生疼的右手,刚刚揍得狠了,可能蹭在眼睛框架上了,手背关节处有块红肿脱皮,露出了隐隐的血丝,看这情况一时半刻怕是消不了。
陆尧有些发愁,闵舟要是问起来,该怎么解释呢?总不能说,自己去了趟红灯区,被当成了某些从业者,还被性骚扰了吧!按他那小心眼儿的性子,估计得掘地三尺,报仇雪恨!
得想个好一点的说词呢。
他叹了口气,回到酒店,就直奔卫生间卸了这净惹是生非的妆。
待到傍晚,陆尧收到了闵舟的信息,拍摄要赶进度,晚一点回来,让他先睡。
以往收到这信息,陆尧会失落那么两秒,但今天,他却松了一口气,看了眼碰过水后好像更加糟糕的手——今晚算暂时逃过一劫了,至于明天,再说吧。
想到第二天的约会,这段不愉快的插曲很快就烟消云散。陆尧哼着歌儿冲了澡,靠在床头开始猥琐地三刷《莲说》,看到自己的替身镜头时,还是偷偷红了脸。
闵舟回来的时候,Pad屏幕上,一个黑衣男人正对着一副莲花图黯然神伤,而握着Pad的少年已酣然入睡。
闵舟自然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不一样的发色和发型,说实话,他还是挺意外他会染这么亮的颜色。不过,人好看,自然什么发型都好看!更何况还加了情人这层滤镜。
他笑着弯腰在这少年鲜少露出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又伸手去拿他手中的Pad。
视线接触到那只手,不由得眸光一凛,光洁白皙的手背上,一块破皮明显得就像雪地里的一朵红梅,闵舟心中不禁狠狠一抽——这个位置,完全不像是偶然碰伤,倒像是……打架了?
想到这儿,闵舟一下紧张地撩起他额前的头发,又掀开薄毯,将其他各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地方受伤,才将一颗心安回了肚子里。
他强忍着那股想把人叫醒一问究竟的冲动,打电话让张芸拿了备用的碘酒和创可贴过来。
翌日清晨,陆尧是被热醒的。
这座热带城市本就空气湿热,睡眠模式的空调显然没有智能到随时检测住客的体温。
他醒的时候,身后的男人像一把勺子一般紧紧贴在他身后,双臂环过他的脖子和侧腰,将他的右手包覆其中。
他的额上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热!
陆尧扭了扭身子,缓缓抽出手,想去擦把汗,一抬手便看见昨日受伤的地方,已被人仔细消了毒,还贴上了创可贴。
再定睛细看,创可贴上面竟然用黑笔写上了一排小小的字:别想糊弄我!
陆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