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冰冷的目光带着十足的警惕和敌意,叫祁北不得不退缩。玄宸伸手隔空抓出一卷名册,当着祁北的面铺开来:“拿出来吧。”
“什么?”
“拿出来。”她已经使用了命令的口吻催促祁北。
“拿……什么东西?”
“你的手谕。”
“手……”
玄宸冷笑一声:“不会连手谕都不知道吧?”
祁北咽了下喉咙,心里想:什么手谕?我可没有。完了,一招还没过呢,直接被她揭穿了。
“这是金乌神命我金鱼族前往风临城的手谕,里面明确写了东海金鱼族幼女玄宸为金乌女使,辅佐风临城主治理金乌神的直辖领地。”
祁北被卷轴晃得一愣愣,淡黄色的竹削窄片上用朱红色的笔迹写满了他不能够辨认的文字,这大概是属于金乌神和东海金鱼族独有的书写体系吧。祁北在心里连连叫苦:“我的天,原来还有任命书?这不是直接露馅了吗?我可没有这东西。小碎还在就好了,他随便揪下根鬃毛,什么东西都能变出来。”
玄宸沉着地看着愈发慌张的祁北:“若金乌神指派你接管风临城,我自然第一时间让出星辰塔,绝无违令之心、绝无冒犯之意。可你的手谕在哪里?”
祁北浑身的血都变凉了。
任谁看得出来,玄宸是下了血本要查清祁北身份,而且是一针见血,祁北哪里痛,就往哪儿打的那种。好不容易扮演的“金乌神使”,就跟个纸糊小人儿一样,被她一戳即破。
“你来星辰塔找我和太史老爷,连手谕都没带吗?”玄宸看着祁北下意识间摸向衣襟的颤抖的手,冷笑,“你能说出下一任风临城主的名字吗?”
她微笑一下:“或者,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盛装打扮的玄宸初次见到祁北,带了十足的紧张和敌意,而现在,她的气息逐渐舒缓下来,脖子伸得笔直,头顶的金乌冠熠熠生辉,语气中带了讥讽:“只有金乌神亲点之人才能够尊称为‘神使’。金鱼族曾随我登岸入城,因为我在出生之前,就得到了金乌神的懿旨,指派为金乌女使,担任风临城主的辅佐。这种头衔,可不是个人能自封的。”
星辰塔主的气势十分强大,祁北的双腿都感受到了压力;她的面孔十分苍白,而且不带任何表情,这更让祁北紧张,因为好像自己心里的每个念头,每做一个动作,都会被她精准捕捉到。
当下祁北就扛不住了,他决定全盘托出。谎是不能撒的。是不是只有以诚相待,才能博得信任呢?
“那个……星辰塔主,不,金乌女使,其实,其实我……”
“手里拿了什么?”玄宸的幻影上前,一把揪出祁北衣襟里的什物。
拿东西居然是一份卷轴。
祁北看呆了。
这份卷轴,跟金乌女使持有的手谕一模一样。
“呃?呃呃??”
星辰塔主夺过手卷细细辨真伪,不由大惊失色。
祁北小心翼翼:“……怎么了?这个……这个……”
玄宸的呼吸更加沉重,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一遍遍反复读着手谕上的文字,更加面无表情。
祁北赶紧拿回来看,手谕的材质与玄宸高调亮出来的那份如出一辙。他傻了眼,东海金鱼族的文字,他一个都不认得,看上去跟鬼画符没什么两样,这卷轴上怎么就出现了字迹,上面写了些啥?难道真的写了自己就是金乌神使?为什么自己手里出现了跟玄宸一模一样的手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