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夫人慌慌张张地掩饰:“不是你想的那样。时禹对我们很好。如果没有他,我们两个或许早死在逃亡的路上了。你这庆生礼物金葫芦,姐姐我就是做一辈子的针线活,也买不起的。”
“姐夫给了我们一个安全的庇护,我当然感激他。”
手里捏着分量沉沉的金葫芦,这是什么,是权富的力量,是叶家的实力。姐弟俩一辈子都挣不来小半块金条,御官见秦小公子擅长掷击,打个响指就有人送上门来。
在君安城的日子,的确衣食无忧,可是——
“我不想看到这些所谓的‘幸福和安稳’,代价是你不快乐。”
百灵夫人无奈道:“还说些孩子气的话。我哪儿有不快乐。我们姐弟俩现在岂止吃得饱、穿得暖——挚儿,我们说的可是君安叶家啊。”
“你就尽管可以否认吧。”挚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表示能看出来真相。
百灵夫人一笑,不多置言。
“姐夫消失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君安使者在你和姐夫之间绝对选择姐夫的性命,我想,整个叶家也一样吧。他们从来都没看得起咱们俩,对不对。”
“百花大会上的情况不一样。”百灵夫人被说到晕头昏脑,却还近似本能地为时禹争辩,“我嫁给时禹,本来就是高攀。他是君安城主的亲弟弟,留着解药救他的命,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这不意味着时禹走后,我们两个就有性命之忧。”
秦挚深思片刻,道:“性命之忧不一定有,可姐姐想要的平安和富贵生活,倒不一定可行了。”
百灵夫人重重叹气。秦挚没有说错,时禹不留下一句话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叫人担心的是他的安危问题,当然,对于姐弟俩来说,还有另外一重担忧:失去庇护之后,姐弟俩能否继续在君安城立足,还是要重新走上颠沛流离的道路?
也正是因此,百灵夫人曾经反复向时禹暗示,如果一定要离开,至少提前知会一声,她也好做足心理准备。
可是,一切就是发生得这么突然。
时禹还是一声不吭地走了。
挚儿忽然冷笑:“我看那个金乌神使,倒是愿意用性命来换你你的安全。比君安城强多了。”
“你在说什么?”百灵夫人惊讶了,“怎么突然提起祁北?”
秦挚故意扯高嗓子:“这世上也不都是权钱当道,总有真正长了一颗心的人。”
百灵赶紧拉过他:“小声一点啦,叫别人听到不好。时禹也长着心,不然他干嘛帮助根本不认识的咱俩?你大概也听说了,城主夫人瞧不上我,当年不知给他塞了多少年轻美貌的贵族小姐。时禹还是遵守了与我的约定。我们两个母族被灭的倒霉人,放在哪里都是烫手山芋,走到哪里都有甩不掉的杀手追杀。”
说着说着,她开始垂泪:“时禹一点不都嫌弃我,不仅与我完婚,给了你爵位,还把潜入君安城的那群杀手剿灭了个干干净净。挚儿,你摸着良心说,他可有对不起我们半分?”
“没有对不起我们。在君安城这几年,一切都真完美。”挚儿只觉得被阴霾密雨压到透不过气。
“那你还想抱怨吗?”百灵夫人一步步疏导弟弟。
“没有。”挚儿吸了下鼻子。
“那你会说出去,时禹可能——自行离开吗?”有些秘密憋在心里当真难受,她试探着问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