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佑希回过神,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人按着往手术室里推。
俞佑希挣扎着看向周延枫,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他唯一的希望,喉咙里却只有破碎的哀求:“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病,真的没有……阿枫……”
救救我,阿枫……
救救我……
周延枫终于看了他一眼,却只是满脸不耐,冲护士摆了摆手。
镇定剂被推进俞佑希体内,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
他就那么睁着眼,看向男人的方向,看着他的身影完全消失。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俞佑希好像看见了外婆的脸,隐隐绰绰的浮现,又消失。
接着是周延枫,十七岁的周延枫。
他背对着自己,头也不回的走了。
太绝望了。太难过了。
周延枫,为什么我人生的绝望是由你亲手给与的呢?
再醒来,满室的黑暗和寂静,只有门缝透出隐约的光。
门外值班的小护士小声的八卦在寂静中被无限扩大。
“这306的那位也太可怜了吧,孩子被硬生生拿掉了,我总觉得他没疯……”
“别胡说!他丈夫周总都说他有病了,他就是有病!”
俞佑希无力的伸出手,手掌缓缓的放在小腹上,却只能感受到一片虚无。
他的孩子,没了。
刺骨的寒意,从手掌处浸透四肢百骸。
俞佑希应该要哭的,却连眼泪都干涸了。
他有些呼吸困难。
他转头看向窗外,黑沉沉一片,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光。
他起了身,胡乱的扯掉手背上的针头。
血沁了出来,他却毫无知觉。
推开窗,窗外冷风穿透胸口。
他站了一会儿。
然后,站上窗台,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