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好忙,一如既往,永远严肃,永远高高在上。
“爸。”
时近威抬眼看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嗯。”
“……”
时风在自己这个政界高官爸爸面前,实在是束手束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叛逆期时,还能不管不顾忤逆对方的话,现在站在这儿,心里头只剩紧张。
沉默须臾,时近威倒是给了时风个台阶下。
“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父亲忘干净了。”
“……”时风垂着头,低声道:“爸,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管我了……”
“所以这几年……我没有联系你。”
时近威打开钢笔盖,握笔姿势松弛,娴熟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又翻过一页。
“我不管你,你现在还在牢里关着。”
时风闻言,倏地抬头。
“爸,这是什么意……”
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说,他原本的四年刑期,其实是已经减过刑了的?
时风怔怔望着父亲,眸中不知是惊讶,还是什么别的情绪。
怪不得,他顶着三桩案件的罪名,最后却只判了四年。
如果暗中没有父亲的手笔,他的刑期,大概要长及十几年?
“我允许你犯错,也给你改正的机会,”时近威说。
“如果你现在想回来,我也接受,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时风却神色复杂,重新低下头,“爸,这次我可能又要让你失望了……”
“我已经决定要在娱乐圈长期发展,原谅我不能走你的道路,我有自己的东西要坚持。”
时风重复道:“爸,原谅我。”
他不光要在父亲眼中乱七八糟的圈子长期发展,而且,还在圈里交了个……不怎么正经的帅男朋友。
天啊……他要是全说出来,会不会被父亲打断腿?
时近威听了时风的话,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他只是沉默了很久,久到时风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透明的人,他才听到父亲说,出去吧,我很忙。
……
从时宅走出来,不远处的黑色宾利还停在原地。
时风坐上副驾驶座,祁漠收回窗外抖烟灰的手,转而把烟头摁灭了。
车身调了个头离开这片区域,时风望着窗外倒退的喷泉和花园,忽然问:“祁漠,我们两个的事,你有打算告诉你爸妈吗?”
祁漠闻言,从鼻间哼出轻笑。
“我开发布会那天他们打电话来问,我顺便就说了。”
时风僵硬转头,眼睛慢慢睁大,“你就这么说啦。”
“不然?说之前还得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