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到如炬的目光面前,安赫宇整颗心都凉了,眼前一片发黑,母亲的手按在他的脖颈之处,细长的指甲微微使了劲嵌进他的肉中,无声地催促着。
但安赫宇最终却说,“…没有人闯进来。”
他选择背叛了母亲。
霎时间母亲将他扇翻在地,一枪擦在他的脸颊过去打在地上,脸火辣辣的疼。
“小孩子说什么瞎话!犯人早就被抓住了!你竟然说没有人,跟你爸一样的蠢驴!”
安赫宇在那刹那,清楚地意识到母亲真的会杀了他。心沉了下来,他冷笑道,“我看到了,没有人闯进来,是妈妈杀了爸爸,手臂上的伤口是自己打的。”
他头疼得厉害,眼前一阵阵发黑,唯有嘴中的话语掷地有声,清晰地发了出来。
大伯冷哼了一声,带来的人抓住了母亲,将她制服。
接下来救护车来了,警察来了,而他已经心如死灰。
大伯并不是个擅长同情的人,甚至可以说对是母亲儿子的他分毫没有好感,仅仅是出了医药费,剩下的全由二伯收场,二伯在他醒来的时候,坐在他的床边,问了他一句话。
“来为我做事吗?以后保护我的儿子,我让你继续读书,想要什么都可以。”
他并没有选择,十六岁的他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从一个人的工具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工具。
刚来到安子清家里的时候,他甚至厌恶这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孩子,嫉妒他美满的家庭和充实的内心,嫉妒他的父母如此爱他。
“哥哥长的这么好看!怎么会没人喜欢呢,我就喜欢哥哥。”
只是果然,阴水沟里的蛇总是向往阳光下饱满的红苹果,仅仅是一句喜欢,他从未听到的话,便从此深陷其中。
能不能更喜欢我一点?
能不能只喜欢我一个人?
能不能只看着我一个人?
产生了执念,因而有了活着的兴趣。他混沌的内心无药可治,从旁观父亲被杀,背叛母亲开始,就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的所有感情都无所安放,最终化为贪婪的狂兽,将无辜的安子清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