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但我总觉得你怪怪的。”
“吃饭吧。”
喻水夹给他一筷子牛肉,严思威忙着吃,这才没继续说。
恢复记忆这种话他已经第二遍听到了,第一遍是何书说的。
原来这么容易就被察觉了吗,算了,被发现就被发现吧,只要骆霄的态度一如往常就好。
恢复记忆是一件好事,然而带来的负面效果也很多。
喻水最近经常做噩梦,常常在半夜惊醒,梦里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件事,几个人,可让他真正害怕的是池黎锦。
几乎只要梦到池黎锦的脸,喻水都会瞬间惊醒,满头冷汗,接下来的时间都难以入睡。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睡在身旁的骆霄翻了个身把喻水搂紧,声音低沉又温柔。
喻水浑身一激灵,突然抬眼,怔怔的看着旁边面带困倦的男人,“你,你没……”没事吧?
“嗯?想说什么?”骆霄睁开眼睛看他。
喻水从残留的梦境中挣脱出来,脸色泛白,“就是,做噩梦了……”
缓缓躺下,喻水抱紧了他,蹭掉眼角的泪渍,无声点头。
“有我在,别怕。”
“嗯……”
虽然是这样,可喻水仍得花费许久的时间才能睡着。
一日复一日,喻水的精神状况渐渐变差了,身体也愈发瘦削了,小小一只,皮肤苍白,看上去格外脆弱。
春天到了,骆霄找了个好天气带喻水去医院看病,从脑科到外科到精神科,医生最后诊断为创伤应激综合症。
“创伤应激?”
“嗯,也就是说,患者因为受到精神影响,脑内不断重现当时的场景,仿佛完全身临其境,重新表现出事件发生时自己的情绪。”
骆霄有些难以消化这件事,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可喻水身上竟然有了这种病。
“我给你开些药,让患者定时服用,再一个月来一次做心理治疗,如果症状严重的话提前告诉我,我再做安排。”
医生看骆霄如此担心,便宽慰道:“患者的创伤应激障碍并没有很严重,只要小心照顾他的情绪,.C..O..M..第九中文网自然痊愈。”
骆霄脸色阴郁道:“他做了有一阵子噩梦了,平日里神情也总是恍惚,粘我粘的比以前要紧,我只以为是因为他恢复记忆了……是我太疏忽大意了。”
从医生的诊室里出来,喻水紧紧抓住骆霄的手,眉头紧蹙,“我得了什么病?”
骆霄没隐瞒他,直说:“创伤应激综合症。”
喻水表情黯淡又不解道:“我只是做噩梦做的比较频繁而已,怎么会这样?”
“真的只是做噩梦吗。”骆霄盯着喻水双眼追问,语气带了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喻水心虚的避开视线,咬了咬唇,垂下眼帘道:“不是……有时候白天也会出现幻觉……”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想你担心……”喻水睫毛颤抖,他轻声道:“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两人面对面站着,之间的气氛却不平静,骆霄胸膛起伏,眉心紧皱。
不是气喻水,而是气他自己,连枕边人的精神状况都察觉不出来,他根本没资格站在这里对喻水撒气。
他刚想说抱歉,喻水就伸出小指轻轻勾住骆霄的小拇指,晃了晃,扁嘴道:“别生气了……”
骆霄像一只膨胀,但被一根针扎破的气球,瞬间漏了气,变回原来小小的样子。
他猛得伸手抱住喻水,闷声道:“对不起。”
喻水一下一下轻拍骆霄的背,像他曾经安慰自己的样子安慰他,“这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这样。”
“走,回家。”骆霄在喻水颊边吻了吻,开车带他回了家。
回家之后,骆霄更是时时刻刻把喻水放在心尖儿上照顾,照顾小孩子似的所有活动必须在自己眼前进行,生怕他出一点点意外。
同时按照医生的要求,经常性的用语言对喻水进行情绪抚慰,按时吃药,偶尔去医院进行心理辅导。
夜晚,喻水熟睡后。
骆霄轻手轻脚的下床去阳台打电话,神色冷峻道:“人抓到了吗。”
“三天之内一定能抓到。”
骆霄眉目染上一缕缕阴气,“动作快点。”
“是。”
一个星期后,骆霄突然说要去旅游,要带喻水出去散散心。
喻水没有犹豫,想着待在家里也没事,不如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同意之后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奔赴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