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种感觉爬进了艾菲娅的心里。
弗利,她在脑海中喊着他的名字。
弗利,你在哪?大脑终究因为紧张和短时间高度专注而愈发疲劳。
昏迷前,她闻到一股鲜花的香味,那是城市还没有大量使用基因改造鲜花前经常能闻到的味道。
弗利第二天一早就把约翰叫醒赶往学校,他不仅一夜没有睡着,甚至恨不能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把约翰房间的连接画面打开,然后开车在附近几个街区逛逛。
他想也许自己该自己看看每家人家门口种的树,艾菲娅也许不会买房子,但她应该会种什么树呢?
如果看到了他就会知道,也许留意下每个房子的窗户,或许能感应到什么,该死,也许总能发现些线索。
可是这样做,约翰怎么办,即使能看见他房间里的画面,也未必能在危险发生的时候立刻赶回来。
真该买一个陪伴型机器人,这样就能照看约翰了。
他想到这件事必须立刻做,为约翰挑选一款最合适的机器人型号,最好可以定制面容,像谁好呢?约翰会希望机器人更像人类还是更像机器人。
他曾经和约翰聊过机器人,约翰相信机器人不会攻击人类,他说,“机器人是帮助人类的。为了维护和平。”
“那么机器人会不会有一天觉得无聊,就不想帮助人类了,想把人类消灭了呢?”
“不会的,爸爸,人可以控制机器人的。”
“有没有可能有一天人类无法控制机器人了,机器人要和人类发生战争呢?”
“如果是那样,机器人也不会和人类战争的,机器人和人类都是要维护和平的。”
弗利对这些回答记忆犹新,他不解的是,约翰从来没有接受过科幻的熏陶,他甚至没有给他讲过科幻故事。
可是为什么机器人和人类和平相处的事在一个孩子身上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这些思想没有通过学习,难道通过某种更为隐秘的方式传递在人类群体中吗?
一种模因的方式,让人们在不知不觉中没有理由的认可一些事。
即使是孩子,也许在有些东西也已经像基因一样生生不息的传递和印刻在思维系统中。
而如果是这样,谁又是这一切的上帝呢?
天空微亮,晨曦温暖,凉风未散。这种温暖,由视觉带来,让大脑感觉暖和一些。
就像人们对暖色调和冷色调的感受一样。不过是大脑精心编制的幻觉。
恐惧也许更是一种幻觉,不同的是,人们既不能乖乖享受它也不能轻易忽视它,挥之不去是它的本质。
恐惧不同于冒险,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觉得生活无聊,探险的代价昂贵于是选择价廉物美的虚拟体验,在几美元一次的体验中,人们可以在大堡礁潜入深海,都不需要任何潜水技术,但获得的情绪感受却是美妙绝伦的。
人们可以选择每天爬一次珠穆朗玛峰,不会因为缺氧和寒冷丢了性命,更不需要专业人员陪同,只要根据大脑接收到的提示,找到正确的路径,就能到达顶峰。
期间会有恐惧,会有呼吸困难,但都会过去,因为毕竟人们可以相信只要心脏没有问题,他不会在虚拟体验中遇到真正的危险。
可万一,有一种情况,弗利没有多想,青口凌美说的如果都是真实的,那么人类世界将发生多么巨大的改变,改变会发生多快,弗利不敢想象。
一开始是神经系统,再然后,也许透过皮肤和身体任何组织都能连接一个个体的神经网络,那些鼻涕虫正是这么做的,不同的是,它们不是碳氧生物,它们,它们是什么。
这些问题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人们视线,但却以另一种模因的形式,让人们不断忽略,视可能的危险于不顾。
可就算知道危险又能如何呢?难道人类放慢科学的脚步吗?前进的惯性难道还能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