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茗之闻言只是笑。
“我挺好奇的,楚舟来找你的时候,看着满地的血液和墙上的血迹,在某一刻,有没有产生过什么,想要将错就错的想法。怎么说呢,毕竟你把他祸害成这样,他什么脾气你也知道,怎么没再送你一程……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陆茗之就收敛了视线,依旧说好。
叶隐表示他这人挺没意思的。
“是人都会有黑暗的一面,这是谁都无法反驳的事实,哪怕就是在平日的相处里,因为某些小事,我们也会有让某个人永远就此消失的想法,如果楚舟在那个时候有这个想法,是很正常的。但是,”说到这儿,他忽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好看极了,“但是楚舟,他和我们都不一样,他有阴暗的想法不假,但他绝对不会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下手。”
这个人,在这个浮躁浅薄的社会里,有种奇异的狭义感,他会在自己受到侮辱的时候带着唐刀当面怼上门,会在他找茬的时候把他修理得怀疑人生,但在他落难的时候,这人却绝不会想别人那样落井下石。
在这个充斥着“趁他病要他命,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年代,他就像个异类一样生活着,所以才总是会被他这样的人欺负,被封涵那样的贱人欺骗。
“这样的人欺负着是不是特别带感?”叶隐忍不住又把烟抽了出来,这回他没点,就叼在嘴里,“可惜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骑,你看我不就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他居然就被人欺负成这样了。”
陆茗之:“……”
“算了不说这些,在彻底解决那位之前,我都不会动你,虽然你是楚舟的灾难源头,但你多少还有点儿用处,至少现在是安全的。”
陆茗之对这话不置可否,只问他是不是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叶隐笑容满面,“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陆茗之笑了笑,照旧乖巧称是。
叶隐看不惯他的态度,别看这人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撕了这张外皮,指不定底下是个什么东西。
衣冠禽兽他见得多了,斯文败类他家就有一个,这人别看现在对他恭恭敬敬的,叶隐相信,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会找机会抹了他的脖子。
别说什么他是叶楚舟的父亲他会手下留情,只怕这话一出来,他会抹得更凶。
这人就是只狼,还是那种只要认准了一个目标,就死也不放手的野狼。对于此,叶隐心里又有种莫名的骄傲和自豪,任由你这匹狼再怎么野性,还不是被他儿子驯养的服服帖帖的?
叶楚舟可能自己都没发现,经过这么多事之后,不管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陆茗之对他不管是从心里还是身体,都已经完全臣服了。
从他同意帮陆茗之的那天起,他就已经将驯养的皮鞭执在了手里,鞭打,安抚,给他温暖,再在他犯错的时候给予他适当的惩罚。
从此,陆茗之便只能跪俯在他脚边,身体习惯了他的对待,心理对他有着病态的依赖,如果哪天陆茗之说要彻底和他分开,将他抛弃在荒野里,那他便只能选择死亡,
他会死,就像被上帝抛弃的信徒一样,无人管教束缚,带着他那身孤勇,死在猎人的火枪里。
叶隐带着微不可见的笑意,轻轻按着陆茗之的肩膀,感受着他身体肌肉的一瞬间的紧绷,语气愉悦而森冷:“再让我知道你拿那些不入流的玩意儿……”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只是歪了歪头。
那就让你,彻底凋零在阳光底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