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明月记不得历彭是怎么逃走的,也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状似疯癫的嘶喊着半托半抱的送江渠去的医院。他腹部的血花也染红了她的手,让她止不住的颤抖抽噎。直到手术结束,医生宣布没有大碍,她的仓皇与惊恐都丝毫没有缓解。
接下来是警察的询问笔录,她并没能在江渠清醒的第一时间去看望他。等她处理完这些事已经是晚上了。她轻手轻脚的走到病床边去看他,发现他正睡着。不知是不是伤口还疼,他在睡梦中依然微微拧着眉。
历明月伸手缓缓的将他的双眉抚平。看着他苍白的面庞发了几秒呆,然后,轻轻的,她在江渠额上印下的一个吻。在他的耳边低低的如呢喃般说道:“谢谢你,江渠”
待历明月再去探望他是两天后,也就是高考前一周。他恢复的很快,面色红润了不少。正坐在床上把玩着一只钢笔,见到历明月便远远迎上了笑脸。
“我都没事了,没伤到要害过几天就好了”江渠要起来被历明月按了回去。
“哎呀,别乱动,流了那么多血呢,你得好好养”
“对不起学姐,让你担心了”
历明月叹了口气:“你干嘛道歉啊,是我该道歉才对,都是因为我你才搞成这样的”说着没来由有有些生气,嗔怒道:“你可真是缺心眼,当时干嘛扑过来,你知不知道那刀在稍微偏一点,你可能就没命了”
江渠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我没想那么多,就是,看见那刀要刺到你身上了,我就下意识的扑了过去,不过还好你没事”他眨着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你没事就好”
历明月觉得鼻子酸酸的,赶忙把头扭向一边强行压下就要奔腾而出的眼泪。半响却听江渠扑哧一笑,有些自得的朗声道:“学姐,这下你可忘不掉我了吧,毕竟我可是替你挨过刀的,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了”
历明月鼻子哼了一声,他这副讨巧的摸样实在让她没办法再责备了。
不一会,一只银色的钢笔递到了眼前。
“这是?”历明月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发现笔帽上刻着“加油,必胜”四个字。
“送你的学姐,嗯,希望你超长发挥,考出好成绩考入理想的大学”
历明月定定的久久的凝视着他,心中所想的嘴里想说的,总之千言万语此刻都沉浮在了闪烁的眼波中,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半响她才收回眼神,吸了吸鼻子,笑道:“那就借你吉言咯,希望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两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看江渠有些累了,历明月才告辞出去。
虽然她想吐槽一下这年代送钢笔有点老土但还是欣然收下。当然她也没想到自己在考场上真的还就用到了这只钢笔。
那是在考语文的时候,她的笔突然就没了水,然后目光定格在这支钢笔上,她毫不犹豫的拿起它奋战,就像士兵扛起了最尖端武器。它承载着江渠的心意和祝福,仿佛他与她并肩作战一般。握着笔的一瞬,历明月默默祈祷:“胜败在此一举,就让她打好这最后一仗吧”。
至于历彭,他是在高考结束的半个月后被抓的,他提出想见历明月一面,但被她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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