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鹤一看,手机屏幕上正是他七年前坐在电脑前仰头打着哈欠的旧照,不知道秦江浪什么时候偷拍的。
季一鹤瞳孔缩了缩,伸手要夺,秦江浪故意将手机举高,季一鹤只能踮起脚尖,努力奔着手指尖去够。
季一鹤秀眉紧拧,言辞吝啬:“秦江浪,你给我!给我删了!”
秦江浪举着手机轻挑眉头,像流氓地痞,无赖成性,用力戳了一下他的肩骨:“胆子肥了你,敢叫我名字,信不信老子这就给你发出去!”
季一鹤脸色燥红地踮脚去奔,没有支撑的脚尖没站稳,一不留神就扑在了秦江浪的怀里,却被秦江浪大手搂腰给迎了个满怀。
低沉沙哑的笑从耳边扩散开来:“我知道我长得帅,你故意投怀送抱勾引我呢!?嗯?小屁孩?”
季一鹤狠狠踩了一脚秦江浪的脚背,疼的秦江浪五官扭曲,弯腰捂住了脚,季一鹤趁机夺过手机。
他将照片删除,不成想下一张又是他丑照,手指向后滑了滑,无一例外,退回到相册里一看,满满当当的全是他的照片,手机里的照片里面全是七年前他的稚嫩模样。
手撑在下巴上打盹的,专注的在电脑上做文案的,眼神干净透彻的像最泠冽的清泉,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无一不是还未开化的五官。
然而这些照片的时间显示终止在了二零一零年的秋,从这以后七年的时间里,这些照片的后面再也没有一张别的风景。
季一鹤心里莫名其妙的酸涩涨苦,他将手机摁下锁屏键,借着点车里昏黄的光线看,黑色的屏幕上出现了他现在的脸,坚毅的轮廓,睫毛像蒲扇,不笑的时候是清俊的,笑起来的时候甜的迷惑人心。
趁着季一鹤发愣,秦江浪赶紧从季一鹤手里夺回手机,酒意熏熏地念叨:“删除了多可惜,知道为什么我后面再没照了吗?”
他像个伟大的油画家,带着文艺青年的腔调,在唇齿之间揣摩人心:“伟大的托尔夫斯基说过,因为看过了你,别的风景都不再是风景,没有必要让我拍照留念。”
又不知道从哪里胡诹的名言。
季一鹤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又心软了,但还是强迫着自己心硬如常:“你是不是觉得我心很软,纵容你一次又一次的骗我?”
秦江浪垂下眼睫看他,醉酒耍无赖,慢慢弯下腰,将头抵在季一鹤的肩膀上蹭来蹭去,轻飘飘叹喂:“我知道,你对谁都心硬,但你最容易对着我心软了啊……”
季一鹤指尖颤抖着推开了秦江浪,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还是没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里!等你反省好了再来找我。”
季一鹤坐上了驾驶座,摁下车控锁,秦江浪在外面打不开。
他醉意朦胧的不行:“我知道我错了啊,真的知道错了,外面贼他妈冷,你让我进去暖暖!”
“我错了,真错了,你看我现在为了你烟也不抽了,跟狐朋狗友的牌局也不去了,不就是骗你回上海么,啧,那还不是老子喜欢你才骗你!”
季一鹤降下车窗,垂眸吐了三个字,字字珠玑:“真,善,美”
“你占了哪一样?”
又是心灵鸡汤,秦江浪用舌尖舔了舔上唇,扒在窗口瑟瑟发抖地闷骚贱笑:“我占了美啊,不然你也不可能总是给我投怀送抱!”
实在冷的受不住了,秦江浪的牙关在打颤,迷蒙着眼,低哑的声音像浅淡的迭迭香:“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开一下行不行,让好哥哥进去吹会热空调?嗯?”
季一鹤一言不发升上车窗,拧了一把车钥匙,油门一轰开着车走远了。
站在地下停车库里,秦江浪冷的骨头瑟瑟发抖,酒意深深低低骂了声:“艹嗷!你他妈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戒指又没送出去。
再没有人比秦江浪更爱季一鹤,爱到肝脑涂地,爱到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看他过苦日子自己心尖尖疼,看他生养孩子苍白的脸就恨不得苦难全都移付到自己的身心。
为他戒烟敛恶,为他心旌摇曳,为他举旗呐喊,甘愿做他季一鹤的不二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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