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瑨王府的火，真的是你放的？”
“是，是我放的。”金羽此刻倒是痛快承认了，“我是西野国的士兵，我恨段子奚，我恨所有参与过那场战争的苍岐国的人！可是我能怎么办？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假装自己是苍岐国的人！我只能这样怀着对你们的仇恨生活到今天！”
“可是你为什么等了五年？”段久沉问。
金羽冷笑：“我在等这样一个机会，既能报复你，又不会被发现的机会。但很可惜，还是被发现了。还有就是……我自己也在犹豫不决……”
“为什么挑本王不在府中的日子下手？你恨的是本王，扶桑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他们唯一的错处就是跟了你。”金羽直视段久沉，说，“我的命是莺莺姐救回来的，而你偏偏与莺莺姐关系这么好，你若死了，她肯定会很伤心。况且……这么多年，你对我们怎样，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也清楚。所以我有心放你一马，但还是想让你再体会一下，失去的痛苦。你曾经对莺莺姐说过，你最讨厌生离死别，我成全你。这应该比你死还更让你痛苦吧。”
段久沉听完他这番话，没有再说一句。
他与林绝华一样，在长久的相处中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却还是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仇恨。他们这样活着，真的有快乐过吗？
真是悲哀至极。
“所以，你现在知道真相了，要怎么处置我？”金羽好像很迫不及待地想去求死，或许他的生命早就留在了五年前吧。
“你是夏夜的小弟，你该如何，不由本王决断。”段久沉看向了身边的莺莺。
莺莺望着金羽，这张无比熟悉如今却有些陌生的脸，轻声问：“杀了这么多人，你现在就会轻松一些吗？这样做，你又与你恨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而且这件事说到底也是西野王的错，你是个士兵，应该懂得，挑起战争的人才是罪魁祸首，而不是这些保家卫国的人。如果今天换做苍岐国被灭国，你会对我们有一丝同情心吗？身为西野士兵，却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你们的王上都想一个个把你们培养成只会打仗的武力呆子吗？”
金羽被莺莺的一席话说得毫无反驳之词。
“我救过你一命，你虽然没有对王爷下手，却还是残害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我现在要是替王爷杀了你，也是你罪有应得。”在场的人从来没有听过莺莺用这么冷的语气说过话，就好像……被钟离将军附体了一样……
“你真是越来越像他了。”段久沉小声地对莺莺说。
“哦？是吗。他也说我越来越像你了。”莺莺悄声回答。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金羽却主动掏出了匕首：“不必劳烦您了，我自行了断。”说着便将匕首扎进了左胸，鲜血顺着匕首缓缓流出，而他也终于随着血液的流失倒在地上，直到最后再没了动静。
周围的一圈人都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