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你明白，最痛不过阴阳相隔！”这是当年段久沉对李澈说的话，而他自己竟也痛过了五年。
与他分开这五年，又何尝不是要了钟离渊的命。
他当时思索了很久，才下定决心不回去找他的。
经历了这么多，钟离渊渐渐地明白了许多事情。有些时候不是当你决心去保护一个人，你就可以做到。就像段久沉没能保护好叶既零，就像段铭没能保护好颜曈，甚至就像段光夷再爱，也没能留住馥妃。
而他自己，如今连自己都护不周全，又何谈去保护段久沉。他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继续待在他身边也只是拖累他而已。
段久沉并不在乎天下人如何看待他，钟离渊知道，可是他在乎。他看不得别人说段久沉的一点不好。
这段时间他脑子里日日浮现当年李舜英说过的话：“你们根本得不到任何人的祝福！”是啊，他若回去，与段久沉在一起，就算对外撇清没什么，时间一长也保不住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所以从今往后，就当他真的死了吧，连带着他们过往的感情一起，埋葬在覆灭的西野国吧。
“我……也很想你。”钟离渊缓缓说道。这句话他憋了太久太久，五个字几乎用了他全部的力气。
段久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从今往后你去哪我去哪。你若去忘川河畔，我便在那石桥上等你；你若去红莲炼狱，我便化作凤凰浴火重生。只是你休想再撇下我。”
钟离渊放下碗筷，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笑容：“好。”
正如段久沉问他可愿与他一直在一起的那天一样，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但是这一次，一许便是一生。
一旁的长孙芳华一直默默地吃饭，也将他们的对话从头到尾听了个透。或许安排他们俩重逢，真的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她也算还了当年段久沉的救命之恩。
“长孙姑娘。”在长孙芳华走神的时候，段久沉忽然喊了她一声。
“嗯？”长孙芳华连忙抬头，发现对面二人都注视着自己，“怎么了？”
“谢谢你。”段久沉笑着说，“谢谢你让我和这个榆木脑袋重逢。”
长孙芳华眨了两下眼，然后摆摆手：“殿下早就说了，只要两个人都活着，就一定能重逢。我只是让这天来得更早了点罢了，也没有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