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以讲讲，你当年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明明我和叶扬都已经确定了……那具无头尸体就是你……”一说起当年的事情，段久沉眸子里的光就黯淡了下去。那个场景在这五年间几乎成了他的梦魇，每每梦到，醒来枕头便会湿濡一片。
“陈年旧事而已，还提它做什么。”钟离渊淡淡地说道，他不想说出来，更不想再看到段久沉担忧的表情。
“长孙姑娘，你说。”段久沉知道自己拗不过钟离渊，他那性子，只要是不想开口的事情，十个段久沉都撬不开他的嘴。
长孙芳华为难地看了一眼钟离渊，又看向段久沉。
“你既然都把我找到这里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段久沉道，“说吧。说说当年他是如何逃出来的，再说说你是如何遇到他的。”
长孙芳华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决心开了口。
“那个时候说来也巧，从王宫逃出来之后，我便靠在宫中学得的女红过活。因为宫中的绣品很容易被人认出来，所以我找到了这处偏僻的林子，正处于西野国与苍岐国交界的地方，然后我将刺绣卖给西野国的人来赚钱。平日里便会自己在附近的林子中逛逛，偶尔能拾得一两只野兔山鸡什么的。那天我知道西野国与苍岐国发起战争，也是碰碰运气什么的，想去林子里看看有没有苍岐国受伤的士兵，帮帮他们。因为你们之前救了我，我也想尽我自己的绵薄之力去帮助你们。没想到就看见了奄奄一息的钟离将军，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只剩一口气了……”
“长孙姑娘！”钟离渊瞪大了眼睛，他不想让段久沉知道这些事情。
“你接着说。”段久沉无视了钟离渊的喝止。
长孙芳华点点头。
在林子里长孙芳华看见血流不止的钟离渊，赶紧上前查看：“钟离将军？”
此刻的钟离渊已经失血过多处于昏迷状态了。长孙芳华便也不顾其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到背上，然后一步一步把他背回了自己住的小竹屋。
就这样，昏迷了三天三夜之后，钟离渊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长孙芳华守了他三天三夜，一刻未敢合眼，生怕他在自己睡着的时候醒来，想喝水没水喝，想吃东西没人做。
“你醒了？”长孙芳华原本已经昏昏欲睡了，瞥到他黝黑的眸子的时候立刻来了精神。
“这里是……哪？”钟离渊感觉身体上像是被几块大石头压着一样沉重，除了睁开眼睛和开口说话，根本做不了其他。就连嗓音都像被砂纸狠狠刮过一般嘶哑，“你是……长孙芳华？”
“谢天谢地你还记得我。”长孙芳华连忙起身走到床边，“想喝点水吗？”
“嗯。”现在的钟离渊，虚弱到连点头都没有力气。
长孙芳华先将他扶了起来，让他靠着枕头，然后为他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