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都别说话啦！交卷啦！别写啦！都交卷啦！”
教室里响起了桌椅拖动的声音，在着嘈杂声中，同学们有的一脸沮丧，有的则如释重负，整理好书桌儿，陆陆续续地把试卷交到讲台上监考老师的手上。
监考老师盯着陆陆续续来交卷的学生的脸色，脸上的表情也是瞬息万变，阴晴不定。
1987年7月9号，“当、当、当”这三声悠长的铜钟声，宣布了今年中考的最后一场考试---数学考试结束了。
肖雪随着人流茫然地走出考场，耳朵里嗡嗡直响，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包围着自己的同学们，只看到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地翕动着，暮雪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小蜜蜂，周围只有“嗡嗡嗡”的轰鸣声。
“肖雪！肖雪！”耳边传来熟悉的脆生生的女高音，把肖雪从神游中拉回现实。
肖雪茫然答应了一声：“嗯。”没有回头就知道是自己的死党革玲在喊自己，便在原地站住了脚。几乎在肖雪站定的同时，一只有力的手捉住了自己的胳膊。
革玲比肖雪高出半头，嗓门儿也比肖雪低沉软糯的声音不同，革玲在抓住肖雪胳膊的同时，大嗓门就在肖雪耳边响起来：
“不是说好，考完试一起走吗？你怎么只顾自己走，也不等我？你考的怎么样？都做不来了吗？反正都考完了，现在说也没事儿了。你考的怎么样？”
肖雪停下脚步，看着革玲，面对着革玲连珠炮一般的问题，一时不知道该先回答那个问题。肖雪习惯性地上牙轻轻咬住左下唇角儿，娇嗔地看着自己的死党。
革玲噗嗤一笑，放开了抓住肖雪的手。继续问道：
“你考的怎么样？都做出来了吗？”
肖雪沉吟着：
“前面的都做出来了，就是后面的几个附加题，有一小题好像做的不对，没有把握。”
革玲听肖雪这么说，原来笑盈盈的脸沉了下来，又忙换了一副笑脸，安慰道：
“没事儿，附加题顶多扣五分。其他题都会做就好。我都蒙着写完了，也不知道对不对。”
肖雪摇摇头，仿佛想甩掉什么似得，额前已经长过眉毛的斜刘海儿在她的大脑门儿上飘了飘，又安稳服帖地归位。
“算了，不想了，反正考完了，等通知吧。走！咱们回家。”
她们找到各自的自行车，在吕师傅微笑的注视中走出了乡中学的大门，踏上了回家的乡间小路。太阳已经坠到西边地平线上，金色的阳光照耀她们身上，把她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