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他有过短暂的幸福童年,直至四岁……
父亲去商场为他买生日离去,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商场意外倒塌,十天搜救,父亲的尸体是被挖掘机铲出来的,血肉模糊。
从那以后,他的生日就是父亲的忌日。
没有人知道,他患有幽闭恐惧症。
母亲将他视作仇人,每年生日都会把他关到房间里,让他体会父亲被埋在建筑物下面时的孤独、恐惧。
哥哥许嘉远成为母亲唯一的儿子,许母对外说小儿子也在那场事故中遇难了。
小学,中学,大学,哪怕他们都姓许,也不会有人将他们认成一家人。
连陆衍承也不知情。
他换上朴素的黑衣,捧着父亲最喜欢的茉莉花,回到陌生又熟悉的家。
许母开门,看到他捧得花,脸色瞬间大变,怒气冲冲抢过花扔到地上,用脚使劲胡乱地睬。
许戚唇角苦涩咧开。
“它是爸爸最喜欢的花。”
许母咆哮:“那也得他活着!”
“要不是因为你,我丈夫怎么会死!二十三年的日日夜夜,我每天都在想,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你要破坏我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为什么我要把你生下来!”
同样的话,他听过无数遍。
“妈,你不要激动,先让弟弟进来,邻居会看到。”
许母恶狠狠地点头,拽着许戚对着他的膝盖猛踹一脚。
两个膝盖直直落地,鲜花的刺插进去。
许母一路拖着他,拖到最偏僻的房间门口。
许戚痛得丧失语言,他死死握紧拳头,即便再痛,他也忍着。
再痛也没有父亲被压时痛苦。
“去给你爸下跪磕头,求他原谅你。”
小房间昏暗诡秘,三道烛火发出微量的火光。
他被按着跪下。
许嘉远倚在门口,对此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