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被盯得后背发倏,她娇软的身子僵了僵,有一些怯怯的看着沈晏衡。
“郎君。”这一句声音是清脆的,唤醒了身边的人。
沈晏衡笑了笑,“阿姒怕了?”
“郎君何意?”姜姒掀起眼帘,眸色冰凉,不起一丝波澜,明月并不会轻易情动。
沈晏衡最终败下阵来,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说:“今日我见了刘炜一面,他这个人表面看上去确实不像什么贪官污吏,不过我随意套了他两句话,却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姜姒对沈晏衡这种转移话题的能力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问他说,从姑苏回上京城加急的书信几时可到,他说半日就到,并向我万分保证他向朝廷写了信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一直杳无音讯。”沈晏衡的话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姜姒也立刻反应了过来,她神色肃然了一些,“自古恶匪不劫八百里加急书信,送信人每到一个驿站就会与上一个驿站和下一个驿站通信,如果被劫走,朝廷早就知道了,所以刘大人是撒了慌?”
“夫人果真冰雪聪明。”沈晏衡微笑着夸赞道。
随后又道:“所以这个人身上有颇多疑点待我去探究。”
“郎君万事小心。”姜姒警醒道。
“好。”沈晏衡笑得很开心,应的这一好字都充斥着愉悦的意味。
他没有告诉姜姒,他今夜还有一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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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屋内的烛火忽明忽暗,屋外的雨下得大,那从窗户缝隙钻进来的风吹得床帐微动,忽的——
那木窗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宽大的手扣上,凉风再也钻不进来了。
沈晏衡一袭夜行衣,手里拿着一顶带纱斗笠,他面色冰凉的将挂在一旁的长剑取了下来,却又温和的望了床上的姜姒一眼。
最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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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县令府,屋外巡逻的护卫撑着伞有气无力的荡来荡去,这种沉闷的天气应该适合睡觉的,而不是来做这种苦差事,所以他们的模样根本算不上是当差的。
自然,他们也注意不到屋檐上掌剑飞过的人,那人身手矫健,三五两下就跳到了县令府的账房。
这个点的县令府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热闹非凡”。
刘炜响亮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你个废物!废物!有你这么算的吗?我让你压人数,不是让你把未死之人也从名单里划走!”